做了相当精准的数据推理,在证明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研究者上论据很充分。再加上薛慈历来的成绩佐证,哪怕和朱文云正面对垒也不会丝毫落于下风,轻易就能构想到时候的场面——恐怕会有非常多的教授站在他那边。
为了力证自己的名誉,薛慈还做了相当多对研究成果的深化,延展出了各种可能。除了真正的发现者,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朱文云能剽窃走一幅皮囊,却偷不走骨相。
薛慈为了准备这些,忙碌了很久。
等他终于将完整的研究链构造完成,准备将资料邮件发给教授们时,电脑中的记录却开始一点点消失。
薛慈立即开始反追踪和反破译,但是早就布下的手脚让这些挣扎变得杯水车薪,他什么也没留住,很快面对的就是电脑上空荡荡的一片。
资料消失了。
而另一边,完成这一切的男人近乎冷酷地笑了一下。
他几乎能想象出这时候,那个骄傲的少年崩溃又不敢置信的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睛应该会布满雾气和泪水,但他恐怕还想象不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又是怎样的不公和黑暗。
想到这里,男人甚至忍不住心中的“怜悯”,叹息了一下。
他很欣赏薛慈,但是薛慈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了。
不能留。
只有彻底地毁掉他,才能阻止这一切。
而朱文云,只是在男人的默许下,沉默地窃看那些资料。
越看,他便越心惊,甚至背上都差点汗湿,原本打算和薛慈正面对弈的勇气烟消云散。
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驳倒。
也好在男人断绝了这个可能。
在浓稠的夜色之下,不管是男人还是朱文云想象当中,应该处在崩溃绝望中、被泪水打湿了睫羽的薛小少爷,却只是很轻松地靠在了椅背上,甚至还有闲心等待热水变温,缓慢地拿起来润了润唇。
薛慈拨通了基地内通讯器……如果细心一点,就能注意到他换了一个全新的通讯器。
“华女士。”薛慈的声音很轻,“鱼咬饵了。”
那边华女士似乎说了些什么,最后才道:“你辛苦了。”
“不辛苦。”薛慈说,他微微弯唇,“您也早点睡。”
华女士叹息一声:“现在我还哪里睡的着……继续追踪了,你等消息。”
通讯被挂断了,薛慈将杯中最后一点温水饮尽,神清气爽地离开实验室。
偷我东西是吧……还偷两次。
薛慈唇边还带着笑,眼底瞳色比夜色还要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