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和狄青都觉得先生变了一个人。
“这么简单的算式都弄错了,昨夜是去做贼了吗?”李献看着错题勃然大怒,戒尺狠抽,狄青一边惨叫,一边冲着文彦博使眼色。
文彦博在瑟瑟发抖。
没人知晓李献怎么了,但从寇准卒于雷州的消息传来的
他授课越发的认真了,两个弟子但凡疏忽,不是戒尺,便是罚站。
文彦博终究忍不住,趁着一次先生心情好,试探问了。
李献想了想,“百年之后,没有
这是什么话?
自诩是当世
李献眸色苍凉,想到了百年后。
靖康耻,犹未雪……金兵大举南下,可彼时的大宋再无
赵佶死不足惜,可天下苍生何辜?却要陪同那个蠢货一起下地狱!
还有自己的儿孙,当心活过来后,李献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不肯成亲,不是什么没找到合适的女子,而是游戏心态在作祟。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来大宋游戏一场,享受就是了。成亲生子,只会带来牵绊。
可那一夜之后,他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眼前的枝叶哪怕泛黄,可在他的眼中却生机勃勃,连匆忙在大树下撒尿的来福都被家主爱抚了一番。
活过来了,那么就得考虑现实问题。
他可以留下家训,让儿孙在数十年后迁徙去南方。但那又能如何?依旧是水深火热。
既然如此,不如从源头上把隐患消弭了。
赵祯正好来李家,被他阴恻恻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问杏,“国安兄这是抽了?”
李献自然没抽,赵祯不是没那个能力,他有过子女,可都早夭了。
这里面是什么原因,他会慢慢寻觅。
他需要把这个大宋从错误的轨道上拉回来,为此,政策必须有延续性。赵祯持续五十年,下一代帝王持续五十年,如此,谁能撼动他打下的根基?
如此,大宋当雄踞东方,俯瞰当世。
想到这里,李献说道:“以后你若是有了儿子,我来教。”
赵祯愕然,一脸纠结犹豫,勉勉强强的答应了。可回过头,张泽发现自己的主子在得意的笑。
他忍不住也笑了。
定远侯的学问他旁听了一点,便惊为天人。心想这等人若是早出现十年,哪有孙先生他们的事啊!早就成了官家的先生。
官家若是有皇子,定然会恳请定远侯为师。如今不用恳请,定远侯便主动上钩了,让官家如何不高兴?
文彦博同情的看了官家一眼,为那位未来的皇子默哀。随即低头看看手心,依旧红肿。
“朝中许了寇准回西京安葬。”赵祯带了这个消息。
“那是大宋的中兴之臣。”李献说道:“哪怕后来犯过错,可功过当分开看。”
赵祯点头,肃然道:“我知。”
回到宫中,赵祯说朝中当遣使去迎寇准。有臣子反对,提及寇准晚年犯的错,不外乎便是权臣什么的。
“寇准一生刚直不阿!”赵祯斩钉截铁般的道:“大宋,当用最高礼仪,去迎接曾拯救它于绝境之中的脊梁!”
太后叹气,点头。
于是,朝中派出了以御史中丞带头的治丧队伍。
赵祯和李献站在城头上,看着他们远去,说道:“昨日我才明白,当人的眼中带着利益去看待事务时,必然会偏颇。”
“你长进了。”李献很是欣慰。
“有人弹劾你,说伱在酸枣调戏民女,他们还找到了那个民女,正在大理寺外哭诉。”赵祯幸灾乐祸的道。
李献无语望天。
“活该!”
韩司言在宫中截住了李献,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若是成亲了,哪会有这等谣言?”
“这是污蔑陷害!”李献纠正了她的错误,“成亲了为何不会有这等污蔑?”
韩司言想到先前老宫女神色暧昧说的那句话,面红耳赤,“你好不要脸!”
“哎!你别走啊!”李献戏弄了一番韩薇,心情大好,见到太后,他随即诉苦。
“臣长的也算是俊美,自认为也算是有才,也不差钱,真要去找女人,难道找不到?何须去调戏什么民女。”
“天下本无事。”太后蹙眉看着他,“有人说你和民女有情,那民女去后,你把官家赏赐的大氅都做了陪葬。”
瞬间,李献的面色就变了,平静无比,“臣,亲自去解释。”
太后点头。
等李献走后,太后处置了一会儿政事,突然心有所感,问道:“定远侯神色平静,正儿八经的时候,不多吧?”
罗崇勋想了想,“太后,是不多。”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上次……好像是去处置党项使者之时。”
“党项使者,好像是被他逼迫自尽……来人!”太后一拍案几,“那个竖子,去,把他追回来。告诉他,有何冤屈老身来处置。”
李献赶到大理寺外,就见两个男子陪着一个女子在外面哭。
不,是女子哭,两个男子义愤填膺的说着他李某人的罪行。
“定远侯来了。”
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