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愕然。
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来。
有人驳斥,“谁没事去琢磨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众人点头赞许。
李献说道:“你等没事不去读书,却在这里琢磨什么治国之术有几种这等毫无意义的问题,与琢磨茴字有几种写法何异?”
“粗鄙!”学生们大怒,当即呵斥。
“侯爷!”一个小吏疾步而来,行礼后说道:“明日即将报名,祭酒请侯爷去商议招收学生之事。”
李献点头,对这群学生语重心长的道:“探讨学问自然应该,探讨治国之术也应当。可你等知晓百姓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吗?”
一群学生茫然摇头。
“你等可知晓商人们需要什么吗?”
摇头。
“伱等可知晓工匠现状如何吗?”
摇头。
“你等什么都不知道,却大言不惭的在此探讨什么有几种治国之术,纯属吃饱撑的。”李献叹气,走了。
这便是国子监吗?
他有些失望。
但转念一想,国子监越没落,他的谋划就越有价值。
“他是谁?”一群学生被说的无言以对。
“侯爷,那么年轻的。”
“怕不是什么勋戚子弟。”
“非也,多半是纨绔子弟。”
“不学无术,满嘴胡诌。咱们被他唬住了。”一个学生骂道。
“我想起来了,他是定远侯。”有人惊呼。
那个叫骂的学生把脑袋一缩,悄无声息的溜了。
那首水调歌头一出来,不学无术的帽子该他自己戴。
值房里,马硕等人都在。
“见过侯爷。”
众人行礼,李献笑道:“客气。”
坐下后,马硕说道:“明日招生,按照往年的规矩,要筛选一番,免得滥竽充数之辈进来乱了秩序。”
众人点头。
“侯爷。”马硕说道:“侯爷大才,想来愿意跟随侯爷苦读的不少。侯爷这边可有排课的打算?”
众人含笑看着,心想这位侯爷一首水调歌头令汴京诗词界为之噤声,学问想来是极为精深。
只是,这位大才进了国子监,大家的风头都给盖住了。
“我准备教授的学识,与贡举无关。”
李献的脑海中是有原身积累的学问,可只是平庸。
“侯爷莫非玩笑?”马硕愕然。
“我不喜玩笑。”李献说道。
“那……”马硕有些为难,“那些学生投了国子监,目的便是为了贡举……”
“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李献起身,“不必勉强。”
一群人看着李献出去,随即气氛热烈。
“原来不是与我等抢饭碗的。”
“看来,这位就是来玩耍,闲极无聊了。”
危机解除,值房里又重新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回到家中,文彦博刚访友归来,“先生,弟子去问了几个好友,试探着说了此事。”
“他们如何说?”李献解去外袍递给杏。
“他们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寒窗苦读,虽说喊的口号是学习圣贤学问,可骨子里却是冲着功名利禄去的。
所以李献一直觉着当下的学风有个问题。
“若是一心奔着功名利禄去的没问题,可却一边喊着不为名利,一边削尖了脑袋往贡举那个小洞里钻。虚伪如此,哪能教出好学生?”
这等学风硬生生的把师生变成了伪君子,堪称是诲人不倦。
“去国子监的学子都是奔着明年的贡举,先生开课,学生担心无人听讲。”文彦博有些尴尬。
到时候难道让先生面对着空荡荡的课堂授课?
“我自有法子。”李献自信的道。
“我是先生,不是学生。”
来福叼着袍子就跑,杏在后面追,“来福,站住,再不站住,我打死你!”
御街是汴京最繁华的一条主街道。
也是汴京的中轴线。
无论你住在何处,只要是去朝中,最终必须要经过御街。
如今天亮的晚了些,曹利用看着周围昏暗中的人马,说道:“怎地像是僵尸。”
这里的僵尸指的是人死后僵硬的状态。
随从笑道:“早上冷,个个都缩着脖子呢!”
“侍中。”一个官员策马追上来,低声道:“下官有个亲戚在国子监,昨日此人与下官饮酒,说定远侯要在国子监开课。”
“他想求名!”曹利用冷笑,“教授什么?”
国子监里也分五经,每个人精通的不过是一两门罢了。
“不是五经,说是家传的学识,不在贡举考试中。”
曹利用愕然,然后抚须微笑,“这是想求名想疯了?”
官员看看左右,得意的道:“侍中,下官觉着,他是想开门立户呢!”
“开山宗师!就凭他也配?”曹利用讥诮的道:“从酸枣回来后,太后知晓李献无故抄士大夫的家犯了忌讳,故而搁置了他一阵子。他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