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殿内,太后冷着脸问道。
张景垂首,“应当是那些余孽。”
若是今日李献遇刺身亡,张景知晓自己难逃一劫。
“可有活口?”赵祯问道。
张景摇头,“那群疯子全数死了。”
“死了也好。”太后冷冷的道:“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当年究竟如何,我等后人不得而知。那群疯子一心只想杀人,丝毫不顾及大宋江山。死了最好!”
赵祯恼火的道:“这几次我出宫却平安无事。”
张景说道:“这是天神庇护呢!”
可等回到皇城司后,张景却叹道:“当年先帝在时,前半生一旦出宫必然会遭遇刺杀。后半生不管是封禅还是什么,出行的次数多如牛毛,可却再无一个刺客出现。咱一直琢磨啊琢磨……沈从,你觉着这是为何?”
沈从恭谨的道:“下官不知。”
“谨慎是优点,可太过谨慎会令人戒备。”张景喝了一口茶水,眸色幽深,“咱说句不该的,先帝前半生中规中矩,后半生……却有些不着调。那些人不刺杀,咱以为,他们是……”
他止住话头,伸手在茶杯里蘸水,在案几上写了几个字,“你觉着如何?”
沈从看了一眼,“是。”
案几上水迹纵横,组成了四个字。
——喜闻乐见!
张景伸手一抚,水迹就成了一片。
“当今啊!”
当今是太后执掌朝政,官家还在听政学习。
这样的官家,在那些人的眼中,与后半生的真宗有何区别?
你要说杀了官家就能让赵宋覆灭,扯淡!
赵家除去真宗之外,都是生娃狂魔,别的没有,儿孙一大堆,任伱挑。
若是挑一个英明神武的出来,弄不好还会出现前汉刘秀中兴的局面。
回到家中,李献对遇刺的事儿只字不提。杏今日守家,早已从先回来的邻居口中得知了自家郎君今日大发神威的过程,欢喜的不行。
来福也格外热情,舍弃了对自己摇尾巴的一条母狗,跟在主人身后进了家。
“郎君,我去买菜!”
杏挎着竹篮喜滋滋的出门。
随后,想来她会听到一耳朵赞美。
李献进了书房,文彦博和狄青随后进来。
“那些人是什么人?”狄青问道。
“烛光斧影的故事听闻过吗?”李献拿起一本教材。
“听闻过,不过说是无稽之谈。”狄青说道。
“可有人当真了。”李献也不知真假,也不关心真假,“那些人觉着当年太祖驾崩与太宗皇帝有关系,于是便伺机刺杀报仇。”
整件事争论了上千年,最大的疑问就是:宋太祖有儿子,为何传位给自己的兄弟?
这不符合传统帝王传承的规矩,这是疑点一。
疑点二,作为一个父亲,除非宋太祖把自己的儿子当做是仇人,或是觉着帝王之位就是个祸害,否则出于人的本能,他定然会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李献不想去琢磨已经发生的事儿,但那群余孽显然做过头了,把目标对准了他。
“先生以为传言是真是假?”狄青很好奇这个。
“真假重要吗?”李献说道:“过去是段历史,回不来了,也过不去了。不用去琢磨它。”
狄青看向文彦博,“宽夫!”
文彦博拿着一个半球在琢磨,闻言随口道:“那是皇室自家的事,管它作甚?”
“郎君。”王贺进来,“有人求见,说是要拜师。”
……
“已经有学子去了老鸦巷拜师,咱们的人阻拦被痛殴,要命的是,巡检司的军士对此视而不见。那些贼配军,当杀!”
王珣和王澜山回到了住所,才将喝了杯茶,就有人送来了这个消息。
王珣微微蹙眉,“那些人不顾前程了吗?”
王澜山叹道:“那些人大多是科举无望的蠢货,科举无望,书就白读了。此刻去学墨学,好歹还能学些下贱的手艺来谋生。”
“读书不只是为了为官。”王珣冷冷的道。
“苍玉。”王澜山苦笑,“你我以传承先贤学问为此生目标,可你高看了那些人。熙熙攘攘,皆为名利。”
“那等人,去了便去了,不是坏事。”王珣淡淡的道,然后喝了一口茶水。
来人告退,出了这里,他仰头看看天空,突然自嘲一笑,“特么的,什么狗屁的先贤学问,能当饭吃吗?”
传说介子推为了自己的理念,甘愿被烧死在山上也不肯为官,先帝真宗为此诏封介子推为洁惠侯,可他的心腹臣子中,贪图名利之徒,阿谀奉承之辈却比比皆是。介子推在天之灵定然会耻与为伍。
墨学闭门三日,传闻巨子在家沐浴更衣,准备斋戒三日,祭奠了历代巨子后才会重开山门。
“烤鸡翅真好吃!”
李家大院里,李献亲自出手烤肉,苏荷吃完烤鸡翅,眼巴巴的看着他。
“不要急。”李献握着一大把羊肉,翻个身,用毛笔缓缓刷上酱料。
“先生,墨学那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文彦博来请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