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是神灵,我便把这该死的神灵拽下来!”李献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颊。
这个动作羞辱的味道很浓,管献大怒,可李献身后的王贺突然握住了刀柄,盯着他身后的随从,冷冷的道:“把你的手从刀柄上移开。”
随从盯着王贺,却握紧了刀柄,缓缓说道:“我去过西北,见过西北的刀客。从你身上我看到了西北刀客的影子。不过,死在我手中的西北刀客不下十人。”
气氛骤然一紧。
管献只看到刀光闪过,接着王贺身形闪动,重新回到了李献身后。
就像是个影子般的不引人瞩目。
管献缓缓回身,随从手握长刀,看似无碍。他眨了一下眼,脸颊微微颤动,一条血线从额头浸出,一路向下延伸到了下巴……
这一刀,刚好切开随从的脸,但不深。
管献回身,“你在恐吓我!”
“我要恐吓也会恐吓王珣,你算个什么东西?”李献笑了笑,转身离去。
管献呆立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王先生让你回去。”
王澜山面色沉凝,见到管献后说道:“此事败了,李献的谋划再难阻截。老夫先前已经向吕相请罪,吕相说了,该责罚的人必须责罚。”
管献失魂落魄般的点头,王澜山蹙眉问他的随从,“他这是怎么了?”
随从转述了先前李献的话,管献抬头,似乎想从王澜山这里获得些肯定。
“这样?”王澜山叹道:“这话他说的没错,他没必要恐吓你。”
管献的脸顿时通红,王澜山摇摇头,“吕相那边老夫为你缓颊,不过最近你且低调些,莫要去青楼酒肆。”
他去寻王珣说了此事。
“阻拦不住了。”王珣叹息,“虽不知他要作甚,但只需想想他做生意之能,老夫便忍不住琢磨了一番。两个街区,那生意会如何之大!”
……
随着最后一批钉子户的签约,两个街区的拆迁工作被提上了日程。
“就一个要求,尽快。”李献对严大说道:“毕竟每多拖一日,便多一日的利钱。”
杏颇为担忧。“郎君,若是还不清怎么办?”
李献看了她一眼,“那便拿你去抵债。”
杏瘪嘴,她是雇佣来的,可不是奴隶。
建设艰难破坏易,拆迁工作进行的很快,过几日李献去看时,三成屋子都已经被推倒了。
“就是废墟清理麻烦,要耗费些时日。”严大满身都是灰尘,看着很是狼狈。
“你办事,我放心!”李献拍拍严大的肩膀走了,没看到身后严大呆呆站在那里,良久不动。
西北被遗弃的老卒能在汴京权贵家中做护卫,这已让严大等人觉得自家祖坟在冒青烟了。可郎君竟把拆迁这等大事儿交给他们来办,让人生出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你办事,我放心!
这是推心置腹!
严大听闻过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他回身,冲着那些在干活的男人喊道:“都快些!”
有人发牢骚,“这般重的房梁哪快的起来?有本事你来弄!”
有人从飞尘中冲过来,一脚踹开他,竟一人把废墟中的木梁给拖了出来。他双臂发力,一声呐喊,把木梁丢在了一旁。
这人回身,飞尘散去,众人这才看清。
“天神,这般大的力气,是谁?是……是严大!”
严大咆哮道:“谁不服?”
没人不服,于是进度又加快了不少。
严大缓缓走出人群,反手捶打了几下腰。
范集在外面看着他笑,“娘的,那么重的木梁也敢一人搬,就不怕把腰给弄断了?为何这般拼命?”
严大指指心口,“这人活着就靠着一股子热气,跟着郎君,老夫觉着暖和。”
……
“薛奎准备出使北辽。”赵祯给李献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我早已知晓了。”李献把手中的图纸折叠好,收在袖口中。
“开封府知府会换成王臻。”赵祯冲着李献挑眉,“王臻此人行事刚直,大娘娘特地挑的。”
两个街区后续动作不小,若是开封府那里阻力重重,会牵扯到李献不少精力。
“太后英明。”李献隐住心中暖意,笑吟吟的道。
赵祯干咳一声,昂着头。
“嘚瑟什么?”李献心情大好。
“几个知府人选是我提的。”
“那要我如何谢你?”
“亲自下厨吧!上次的蒸鱼颇为鲜美,再做一次。”
“很费功夫的。”
“我查找适合执掌开封府的官员不费工夫?”
“罢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