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机!
遥遥之间,二人几乎同时发现了战机。
大旗摇动。
“侯爷令,全军攻击!”
“万胜!”
欢呼声中,黄熟杵着长枪,一瘸一拐的往前小跑。
身后,定北军的将士列阵冲击。
“挡住!”悍将面色严峻,“定北军的坚韧出人预料,范公,此刻唯有先固守,稳住战局,随后赢得喘息之机,再发动攻势。”
“悬赏加倍!”范遥冷笑道:“老夫寸步不退!”
“悬赏加倍!”消息传到前方,琅琊军欢呼了起来,随即发动了反击。
“杀!”
但这次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定北军的攻势就像是浪潮,一旦席卷而来,便不会停歇。
最令人心颤的是,那些将士无视了前方的一切阻截,面对长枪长刀,他们义无反顾的冲杀。
哪怕是两败俱伤,哪怕是为同袍挡枪,他们义无反顾。
高台上,太后也被这种悍勇给震撼住了,问道:“曹卿,这是何等勇气?”
曹玮眯着眼,“臣不知定远侯是如何操练的定北军,可这股气势,却不似禁军所有。这是一往无前之势。”
他低声道:“好一个定远侯!”
“一往无前吗?”
……
城北一家客店的二楼,王贺带着几个军士出现在一间客房的门外,掌柜在边上战战兢兢地指着房门,示意就是这里。
王贺用力一踹。
嘭!
房门被踹开,里面两个男子正在喝酒,愕然看着冲进来的王贺,其中一人变色,“滚出去!”
只是一脚,喝骂的男子就倒在边上惨嚎,另一个男子看到军士涌进来,下意识的喊道:“你等何人?”
王贺劈手一巴掌抽的男子脑袋歪到一边,冷笑道:“我家郎君定远侯。”
男子捂着脸,面色惨白,“休矣!休矣!”
“说!”王贺把长刀搁在男子的脖颈上,“往定北军送粮食的车队中有人被收买下药,谁的主意?”
男子闭着嘴,一脸坚毅,可当王贺把长刀稍微用点力拉了一下时,他不禁惨叫起来,“是范遥,是范遥!”
……
“杀!”
整齐的定北军在节节推进。
那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的勇气,令君臣神色肃然。
一个戴着铜面具的都头冲杀在前,长枪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在他的带领下,定北军从中间取得了突破。
随即,后续的将士一拥而上,扩大了突破口。
“大局定矣!”曹玮回身行礼,“定北军胜!”
太后微笑,“是吗?”
吕夷简的眼皮跳了一下,随即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范遥,此刻范遥面色铁青,举刀高呼,“反击!悬赏三倍!给老夫反击!”
这是用钱来鼓动士气,也是军中常用的手段,君臣并无异议。
可令人好奇的是,定北军那边没听到这等鼓舞。
这是为何?
悍将看了范遥一眼,“下官当决死一击,若是侥幸得手,还请范公随即反击。”
“好!”范遥赞道,随后面色沉郁,“那药性为何还不发作?”
悍将带着十余悍卒绕到定北军侧翼,猛地一个突击,冲出了一个口子。
“糟糕!”王曾惊呼。
可随即他不禁讶然。
太后身体轻轻前俯,也在看着那个口子。
那些定北军的将士竟然丝毫不慌,口子四周的将士自发结阵围杀那十余人,而其他人继续向前攻击。
“这份定力,令老夫诧异!”王钦若都为之讶然。
曹玮说道:“先前定北军在中路取得突破,琅琊军中路随即慌乱,给了他们后续扩张的机会。反观定北军,同样遭遇了突破,可却不慌不忙,这份定力殊为难得,非百战劲旅不能为之。”
太后微笑道:“可定北军才操练了一个月。”
这是什么练兵手法?
众人大为好奇。
“万胜!”
说话间,琅琊军全线溃败,那个悍将在十余军士的长枪绞杀之下,跪在地上,艰难的看了范遥一眼,苦笑道:“从一开始,局势便尽在敌手,这一战打的窝囊!”
“万胜!”
定北军欢呼着开始追击。
范遥举起手,可一个戴着铜面具的都头冲过来,一脚踹倒他,单手把他往后拖。
直至拖到了李献身前。
“顽劣!”李献板着脸,都头嘿嘿一笑,丢下范遥就跑。
李献俯身,范遥嘶声道:“老夫虽败犹荣!”
“我的对手从不是你。”李献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跳梁小丑罢了,伱高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