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望气,漫长历史中有无数记载。李献年少时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都是封建迷信。直至自己落魄失业了,茫然不知所往,不经意便看到了一个摆摊看相的人。
那人问了他的出生年月日,飞快转换为农历,这本事让李献也惊讶了一把。
那人云山雾罩的说了一番,都不对。最后说他往什么方位去最好,李献也忘掉了。
“你只管去,后半生定然富贵已极。”那人信誓旦旦的道。
李献心痛的给了十元钱,往前走一段,拐个弯,这才发现前方巷子里坐着的都是看相望气的。
“小哥,十块钱看一次,不准不要钱!”
“小哥,我看你面相分明就是富贵延绵,子孙满堂。”
“小哥,五块,我只要五块!”
李献的手动了一下,从回忆中抽身而出。
静枢已经出去了。
苏唯坐在他的身侧,低声道:“想什么呢?”
李献笑了笑,“他如此骗人多久了?”
苏唯叹气,“静枢看人极准,当初他见到我时,说我与道有缘,但缘分不过五年罢了。”
“今年
“
李献:“……”
“当初曾有人来求助,静枢看了他一眼,说一切无事,等那人走后,静枢说此人面带死气,命不久矣。果然,
“被打死了?”
“对方是屠夫。”苏唯幽幽的道:“一刀就干净利落的捅死了他。”
李献突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那万人之上倒是好理解,宰辅就是。雄踞一方是何意?”
“你为何不问无尽杀戮呢?”苏唯反问。
李献叹道:“我预感到此生会杀不少人。”
“杀哪些人?”
“放心,不会是大宋人。”
苏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古怪,“雄踞一方,那便是为王,或是如李氏那般。可伱与官家亲密无间,太后重用,连我都怀疑静枢看错了。”
“他定然看错了。”
午饭是在观中吃的,极为新鲜。
饭后,李献在观中转悠,苏唯去请见静枢。
“贫道说你为何还不来。”静枢笑道。
“观主,万人之上我知晓,他此生不出岔子的话,极有可能步入朝堂,成为宰辅。且他曾领军厮杀,此后可见也少不得征战,故此无尽杀戮我也能理解。可雄踞一方……您不会是看错了吧?”
静枢看着她,笑的慈祥。“当年你来求道,贫道说你与道有缘,不过仅五年。贫道也不解为何,今日看到巨子便知晓了。”
苏唯垂眸,耳根微红。
“贫道看了,这是个极为出色的年轻人。”静枢微笑:“无需不舍,所谓修道,便是修心。舍此便是无稽之谈。有生皆苦,佛道皆是为世人脱离苦海而立。佛家云,人皆有佛性,我道家亦有此等说法。心中有道,在何处皆是道场。”
他指指胸口,“有生皆苦,苦从何来?从心中来。心死了,道就活了。明白吗?”
苏唯行礼,“谨受教!”
看着她出去,静枢突然叹息,“不是贫道不肯细说,那雄踞一方之气,看着极为强大,贫道仔细琢磨,这等雄壮气息若是侵袭大宋,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号称被灭千年后,墨家巨子重新出山。这是千年之变。雄踞一方,无尽杀戮……”
“观主!”
一个道人进来,笑嘻嘻的道:“听闻观主今日给苏唯看相望气了,不知如何?”
“贵不可言。”静枢随口道。
道人依旧笑嘻嘻的,“您看我……”
“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心有大祸。”静枢知晓这个道人对苏唯有好感。
“贵不可言?”道人摇头告退,“一个在家修行的少女,凭何贵不可言?”
静室内安静了下来。
良久,静枢幽幽的道:“妻凭夫贵。”
……
李献琢磨了一番静枢给自己的判言,联想到曹孟德曾经的月旦评,不禁有些茫然。
琢磨不出一个名堂,李献便把此事丢开。
太后遣人来问他,歇息这阵子可够了?
“太后说你拿着俸禄就不羞愧?”韩薇板着小脸儿,看着多了几分少女的可爱。
李献和她一道进宫,路上问了些赵祯的情况。
“官家和圣人这阵子蜜里调油般的好,那些女人羡慕了,暗中说圣人凶巴巴的。”
“哎!”韩薇掀开车帘,等李献看过来时问道:“你说男人为何喜欢凶巴巴的女人?”
“这个……”李献想了想,“你喜欢吃什么?”
“胡饼,还有汤饼,最好是马家的汤饼……”
王贺在后面叹息,心想郎君嘴里说自己不懂如何哄女人,可一开口便把韩司言的喜好弄到手中。若是凭此讨好韩司言,这个女人还能跑了去?
这分明就是极有天赋的登徒子。
韩司言在吃的方面爱好很博大,李献听了一耳朵,叹道:“你喜欢胡饼,可有人却极为厌恶胡饼,你不喜吃羊头签,觉着油腻,可据我所知,官家却极为喜欢羊头签,每顿必吃。这便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