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败了?”
肉山动了一下,坐在两侧服侍的侍女赶紧起身,孜然和脂粉味儿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是。”
禀告的探子说道:“主人,他们说本该李德明取胜,谁曾想李献突然杀了出来。”
“我就说,李德明用兵半生,怎地会败给了吕夷简那个不知兵的大宋宰辅!”哈维艰难的坐起来,接过侍女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殷红的葡萄酿。
“李献归来后如何?”
“他归来后遣人往西北那边去了。另外,他刚到时,咱们的人鼓动几个部族联手攻打镇远城……”
哈维摆摆手,剩下的无需再说,“我敢打赌,他早就到了,就等着那些蠢货出手,杀一儆百。”
“主人,可要出击?”一个将领请示道。
“出击?我很想马踏所谓的镇远城,可我更担心两败俱伤,被那些狼崽子联手攻打。”
哈维叹息,“李氏在图谋西域,李德明父子想掌控那条走廊,控制那条曾被丝绸铺满的商道。”
“主人。”将领说道:“这便是主人刚开始没灭李献的缘故?”
“给李氏添乱总是好的。”哈维喝了一口葡萄酿,“那伙宋人只是丧家之犬,对河西走廊并无兴趣。而李氏却在虎视眈眈,还有那该死的吐蕃人。
我就不明白,他们从前唐开始就在冲着西域使劲,如今国力衰微到了连李氏都敢冲着他们龇牙的境地,依旧在做着西域王的美梦,这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那李献那边……”将领问道。
“刚开始时我若是联手那些势力,是能把他们驱逐出去。可如今却不成了。”哈维叹息,“西北之战结束,那些部族得知战况后,会忌惮李献……再想驱使他们攻打镇远城,除非我愿意付出巨大代价。”
一个文士说道:“主人,李献与吕夷简不和,与大宋士大夫们不和。他在镇远城休想得到大宋支持。”
“是啊!这也是我愿意看着他们在那里苟且偷生的缘由之一。”哈维说道:“没有大宋支持,李氏一旦腾出手来,他们要么继续逃亡,要么就等着覆灭。再无
哈维把葡萄酿一饮而尽,惬意的道:“我就看着,到时候看看能否捡个便宜。”
一个军士进来,“主人,今日该祷告了。”
“是啊!我却喝了酒,不该。”
漱口后,哈维跪在地毯上,虔诚的祷告着。
“那些愚蠢人的呐!他们带着龟兹人苟延残喘,拜倒在强敌之前。”
“龟兹不该成为附庸。”
“龟兹,该统御西域。”
“而我,将成为龟兹王!”
哈维抬头看着众人,目光威严。
所有人跪下,行礼。
“王!”
……
拜前日那场那场大雨所赐,通往庆州的路颇为泥泞。
文彦博带着百余骑艰难跋涉着。
路上他们遇到了一波马贼,数十骑马贼看到他们后,竟敢龇牙,不等文彦博开口,随行的曹倚便率军出击,击杀二十余人,得意洋洋的带着缴获回来请功。
“下次听我的号令行事。”
文彦博说的很温和,但曹倚莫名其妙打个寒颤,点头,“老文,你好好说话,下次我听你的。”
“你不听我的也可以,日后进了军中,伱这个毛病会让你送命。”文彦博温和说道:“沙场上军令如山的道理想来令尊教导过你,我便不赘述了。就一条,活着才有机会。”
曹倚带着十余骑前出哨探,随行的文书问文彦博,“文先生谆谆教导,令我想到了长辈。”
“
文书脸一红,“那您……”
“曹玮为大宋呕心沥血,先生此次归来对我说,看到黄定战死沙场,他在那一刻想到了许多人。那些人为国不惜一切,我们所能做的不多,护着他们的后代些吧!”
看着曹倚出去没多远就开始撒野,策马疾驰,在马背上显摆马术,文彦博笑道:“真希望他能永远这么开心。”
庆州城前多了许多摊贩,虽然大战结束了,可商贩们依旧在大声说着当时的战况,仿佛自己亲眼目睹。
“只见吕相大喝一声,来人,速速增援……”
文彦博下马,令那些骑兵在外面安置,他和曹倚进了一个草棚子。
里面七八个客人,老板在掌勺,一边做汤饼一边吹嘘,“……李德明一见吕相增援,大惊失色,当即喝令麾下拼命,可谁曾想吕相还留着一手,就在此时,吕相大旗一招,埋伏已久的定远侯李献领军出击,李德明惨败退兵。”
曹倚大怒,刚想去理论,文彦博拉了他一把,“坐下!”
“老文,他这是抢功!”曹倚怒道。
“公道自在人心。”文彦博微笑,这时老板喊道:“二位要点什么?”
“有饼子来两张,另外,馎饦快些弄两碗,吃完还得进城。”文彦博笑道。
“好勒!”
饼子是现成的,就放在烤炉边上,拿过来时温热,咬一口里面还发烫,很是舒坦。
“吕相击败李德明后……”老板继续吹,这时进来个客人,闻言说道:“怎地我听闻是大军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