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在家中和几个朋友喝酒。
“西北那边还得要压制。”一个男子轻蔑的道:“封锁住口子,让他自生自灭。”
“没了大宋作为奥援,无论是李氏还是北辽,都会把他当做是一块肥肉。”另一个人眼中闪过寒光,“放出话去,就说墨家有许多令人震惊的奇技淫巧。”
“妙啊!”
“果然极妙。”
“那雷霆可不就是墨家的奇技淫巧?”
“北辽定然会动心。”
“当速速传话!”
吕夷简眼中多了一抹冷意,“诸位,举杯。”
“畅饮!”
众人举杯欢笑。
“阿郎。”一个仆役出现在门外。
“何事?”吕夷简抬头。
仆役说道:“西北大捷,定远侯攻破了宥州。”
室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仆役愕然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维系着端起酒杯的动作,仿佛是被定住了。
……
“好。”赵祯一拍案几,欢喜的道:“西贼要慌了。”
太后要过捷报,尽力把手伸到最远处,眯着眼看着。
良久,她把捷报递给眼巴巴等着的赵祯,轻声道:“好孩子!”
赵祯以为她在夸赞自己,便有些欢喜。
……
李氏历来都是中原王朝的附庸,但到了大宋后,李氏窥探到了大宋的虚实,渐渐就把附庸的面具一丢,露出了獠牙。
明面上李氏依旧向大宋称臣,可该劫掠、该攻打却毫不客气。北辽在看笑话,而且很贴心的给李氏封王。
这是活生生打大宋的脸。
李献出手攻破宥州……
“李氏在东边的疆域危险了。”
回家养病的曹玮闻讯赶赴朝中,他站出来后,没人敢质疑李献此战的贡献。
“拿下宥州,夏州、绥州、银州等地,就处于镇远军的攻击范围。以老夫对定远侯的了解,他此刻定然在磨刀霍霍,就等着战机出现,一举攻破李氏半壁。”
曹玮行礼,“太后,官家。此战后,大宋在西北的威胁,解除了。”
他隐藏着一句话:有李献在西北坐镇,大宋西北,无虞了!
有人说道:“如此,北辽怕是坐不住了。”
“太后,官家。”王曾出班,“臣这几日听闻外面有人在传谣,说定远侯身负墨家千年来的秘术,雷霆便是其中之一。臣不知这番话是谁说的,但臣知晓此辈的目的。”
王曾缓缓看向群臣,“此辈想把北辽引入局,其心可诛!”
吕夷简面色平静。
太后淡淡的道:“有人为了大宋在塞外拼杀,有人为了私利在蝇营狗苟。此辈,必当身败名裂!”
呵呵!
无声的嘲讽在朝堂上蔓延。
“太后,臣以为,可令定远侯率军戍守北方,抵御北辽。”
“谁,站出来让老身看看。”太后说道。
一个臣子站出来。
太后抓住珠帘的手猛地往下一拽,劈手就扔了那官员一脸珠子。
“狗东西,当老身不知晓你那龌龊的心思?”太后骂道:“西北隐患解除,西北边军随时都能抽调出来对付北辽。北辽吃饱撑的在这等局势下出兵?”
官员面色难看,跪下,“太后,北辽若是孤注一掷……”
“他若是孤注一掷,老身便亲率大军出征!”太后目光炯炯,“与辽皇一决雌雄!”
太后……可惜了。王曾心中叹息,若太后是帝王,大宋何至于此?
太后干脆起身从帷帘后走出来,负手看着群臣。
“定远侯在西北筚路蓝缕一路走到今日不易,如今他为大宋解除李氏威胁,功莫大焉。老身知晓许多人在暗中嫉妒,此辈小人也!”
太后冷笑,“若是定远侯能打下李氏半壁,可封国公。”
这是许诺,帝王金口玉牙,太后虽说不是帝王,但说话比帝王还管用。
“官家。”太后看着赵祯。
“正当如此。”官家表态。
国公是大宋臣子最顶级的爵位,再往上便是郡王,非臣子所能授。
“散了!”太后摆摆手,看着群臣缓缓退去。
“蝇营狗苟之辈,却假以家国天下之名。”太后冷笑看着群臣远去,对赵祯说道:“莫要被这些人的虚伪所惑,一旦你软弱半分,他们便能顺势压制你一分。”
赵祯问道:“那当如何?”
“手握铁棍。”太后说道:“若是不听话,便打杀几个重臣。当初群臣把老身视为无物,老身便赶走了寇准。先帝驾崩,伱还年幼,于是人心惶惶。老身便赶走了丁谓。记住,对臣子宽厚是个大坑,跳进去就别想着还能跳出来。”
“是。”赵祯低头,太后叹道:“老身知晓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记住了。”赵祯点头。
“去吧!”
“是。”
太后看着他远去,突然叹息,“罗崇勋,老身记得当初定远侯临行前和老身说过什么……人心……”
罗崇勋说道:“定远侯说,人性本私,谁想割他们的肉,他们便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