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城的根基不牢,这一点李献比谁都清楚。
军队成分复杂,官吏成分复杂,人口组成也复杂。
当初跟随李献一起出大宋的那些人是核心,马贼、端献族、俘虏……最后便是占比最多的流民。
这样的组合需要时间来融合,但李献等不了了。
一是北辽虽然在观战看热闹,但说不清何时便会抽风下场。
他每年都会数度派人去汴京探问太后,送上礼物,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并不乐观。
看似身体健硕的太后,最近一年来苍老了许多,而且有些落寞。
人老了最怕落寞,心丧若死,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他对权力的渴望每日剧增。母子二人渐渐生出了隔阂。
太后就像是一个神祇,看似威严,可却格外孤独。
一旦太后有个三长两短,李献知晓,大宋将会成为镇远城的对手。
所以,李献必须要在此之前把镇远城的根基打牢。按部就班肯定不行,那么便用胜利去驱动军民团结一心。
“要告诉他们,这一战是为了儿孙们的长治久安。”
李献看着麾下文武官员说道:“我知晓内部有矛盾,但在大局之下,这些矛盾都能化解,或是压制。而这一切有个基础,那便是不断胜利。”
胜利能掩饰许多问题。
“巨子,要不,暂缓吧?”有人建言。
李献摇头,“时不我待。”
文彦博说道:“李氏如今在清洗内部,这是个难得的时机。一旦等李氏内部安稳下来,李德明
李献说道:“最近西北那边商人来的越发少了,诸位,这是个信号。”
韩琦冷笑道:“那些人想用这等法子来削弱镇远城,却不知商人从不是软柿子。”
就在昨日,几个西北豪商的使者来到了镇远城,李献令韩琦去接洽,结果很是喜人。
“他们表示能打通关卡,不过货物需要提价。”韩琦说道。
“这不是事。”李献说道:“我们的货物也会返销西北,乃至于大宋。另外,李氏那边的商人也在与咱们接触。诸位,得道多助啊!”
巨子啊!这是道?文彦博真想翻个白眼,范仲淹苦笑。
李献对豪商的态度不大好有,常说豪商眼中从无家国,此辈当控制,不可任由其肆意发展。
此一时彼一时,此刻的豪商却是镇远城的朋友。
李巨子在
会见结束后,十余李氏商人的代表在山谷中的驿馆中住下。他们叫来酒菜,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此事。
为首的代表叫做刘欣,他的叔父刘挺是李氏有名的豪商,威望颇高。
“诸位,李巨子今日这番话,便是为咱们开了方便之门。”刘欣说道:“镇远城的铁器独树一帜,说实话,转运到兴州去,少说能赚这个数。”
刘欣伸出食指,这是一倍之意,“刘氏准备多采买些。不过,各处关卡的打理还得我们同心协力。”
有人说道:“就怕大王突然出手。”,他看着众人,心有余悸的道:“上次大王突然动手,和镇远城交易的几个商人被抄家灭族,我家也差点在其中。”
“不必担心。”刘欣从容的道:“如今大王正在清洗内部,此刻他若是对我等动手,大夏内部可就热闹了。”
“你的意思,大王此刻顾不上这个?”
“自然顾不上,而且,不只是顾不上。”刘欣说道:“当初大王为何要封锁与镇远城的贸易?”
众人不解,见刘欣慢条斯理喝酒吃菜,便催促。
刘欣放下筷子,眼中有讥诮之色,“当初李巨子势单力孤,断绝贸易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如今呢?”
他指指右侧,那是盐州方向,“李巨子手握盐州与宥州。其中盐州乃是我大夏财赋重地,产盐无数。李巨子掌握了盐州,岂会惧怕大王断绝贸易》”
众人恍然大悟。
“对了,兴州依旧有盐州的盐贩卖。”有人意味深长的笑道。
“官方都在与镇远城贸易。”
刘欣笑道:“诸位,大局如此,咱们还怕个什么?大好的挣钱机会啊!”
众人不禁大笑。
隔壁房间,两个男子在窥听,听到这里,相对一笑。
这时外面有马蹄声传来。
隔壁有人说道:“好多骑兵,这是要去哪?不会是攻打夏州吧?”
“夏州等地若是丢了,大夏可就断了一臂一腿。”
“担心了?”
“担心个屁!”
“是啊!说实话,做买卖还是跟着李巨子痛快。”
“李巨子的商税看似不低,可缴纳了商税之后,再无
隔壁沉默了许久,突然有人幽幽的道:“其实,大夏由谁来执掌和咱们有何关系呢?”
“是啊!”
“我看,若是李巨子就不错。”
隔壁二人目瞪口呆。
“是啊!李巨子和气,更不会动辄吵架杀人。而且他还说了,只要咱们继续保持对镇远城的善意,以后……自有回报。”
“若是李巨子成了帝王,咱们弄不好能成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