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睡下前, 水犹寒便已经退烧了。接着休息了一夜后, 翌日醒来水犹寒的精神力气也恢复如常, 面色红润了不少。
“嗯, 康复了就好,”云婳笑眯眯把手从她额头上拿下来,“好了,我来提箱子, 我们走吧。”
“云老师……”一直到两人出了酒店, 步行开几百米远后,水犹寒脚步忽然停下。
“嗯?”
“我们就这么回去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云婳侧头, 笑着看她。
水犹寒默了半晌, 腿侧的手不安地微微抬起,“空着手?”要去见云婳的父母了,水犹寒却觉得自己两手空空,着实不好意思进门, 又唯恐云婳的父母认为自己不懂礼数, 不愿接受她。
云婳顿时会意,轻“哧”笑出来,去拉她的手,“快走吧, 我们还要赶紧回去,下了飞机再买东西。”
“哦……”水犹寒点点头跟上。
直到下了飞机,云婳一手推着行李箱, 一手牵着水犹寒,带她一路快步到了菜市场。
“去买吧,我就在这等你。”云婳站在菜市场外面,看了眼行李,示意自己提着箱子就不进去了。
原来云婳说的“东西”就是午饭要吃的菜,水犹寒花了几秒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五分,离十二点尚早,看来是能买不少菜回去准备午饭。
上午的菜市场最是拥挤,提着大小口袋的阿姨们穿梭在各个菜摊间,大刀阔斧的屠宰声、卖力的吆喝声和着细碎的讨价还价声遍布在耳边。
在这种最接近市井的菜市场里,本来不该是明星会出入的地方,越是金贵娇艳的身子越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可水犹寒却轻车熟路地融入进去,身影毫不突兀地出现在不同的菜摊肉摊前。
买菜做饭的事她早就熟稔多时了,虽然现在的菜市场与从前的“市集”颇有区别,但大同小异,水犹寒并不觉得生疏。
倒是有些肉贩子,看见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小姑娘竟然会出入在乱糟糟的菜市场里,诧异中料想是个没经验的,心好的就笑嘻嘻主动给她帮忙介绍,什么肉怎么吃,选肉该选哪儿好,心黑的也笑嘻嘻,只不过菜肉平常的价格抬了一倍喊给她,把昨日没卖完的肉推到她面前可劲吹卖。
水犹寒虽然样貌年轻,但经验老成,心思又玲珑通透,遇上糊弄她的,淡淡瞥一眼就离开了,任凭贩子后面怎么喊,她都不再回去看上一眼。
没过多久,她就提着几个大口袋出了菜市场,云婳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见她出来,去帮忙拿了几个小口袋,回家路上瞅了几眼菜口袋,边问:“买这么多?”
“嗯……”若是平时,水犹寒买两三个菜简单做一下就好了,可今天毕竟是第一次回云婳家里,还要见她的父母……满脑子萦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水犹寒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自然要多加上心。
路上,到小区大门外时,云婳掏出门禁卡刷开自动门,把箱子推进去,趁水犹寒伸手来帮忙时,侧头对她道:“水犹寒……我妈对你有点误会,要是回去她说什么,你别太放在心上。”说着帮她把散下的碎发撩到耳后,轻轻抚了抚她的乌发。
水犹寒一愣,旋即道:“嗯,云老师放心,我会多加注意言行的。”
林清对水犹寒确实有些误会,说是误会,倒也不全是,只是水犹寒当初“摔剧本”那门事,所牵涉的那部剧编剧人,刚好是林清的好友,聚会的饭局上又恰好聊了出来,言语中数次皱眉叹气,对水犹寒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新演员很是不耻。先入为主,林清自从吃了那顿饭以后,就对水犹寒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从听见女儿和水犹寒谈恋爱以后,就很是不愿意了,这会儿云婳还要带她回家,林清一想,更是觉得好白菜被猪拱了,气哄哄地睡在被窝里,睡了个懒觉泄气。
所以等两人回家时,林清的卧室门还是关着的,云婳对水犹寒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我们先去做饭吧。”
水犹寒进到厨房,利索地换上了围裙,又把厨房的门关上,防止炒菜声音太大闹醒了云婳的父母。
洗菜、切菜、炒菜、熬汤、煮饭,水犹寒在厨房里手脚不停地忙活着,云婳就在旁边帮忙,不时偷看她几眼。
平日她要是这么一眼望过去,水犹寒立马就会发觉,可今天水犹寒却一直都没发现,因为正全神贯注地对着菜板切菜。她低埋着头,认真的轮廓斜切在空气中,半边侧颜如遗世独立的清冷谪仙。
直到水犹寒把胡萝卜丝拼到菜刀上,侧头把它放进旁边的盘子里时,余光这才发现正看着她的云婳。
她抬起头,云婳也在这时走近,站到她身后,双手从后围上前,揽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忙了一个小时了,你要不要先歇会儿?”
水犹寒望了眼厨房里的挂钟,“我不累。阿姨快起床了,我先把菜做好吧。”
“那这是炒什么的?”云婳指着盘子问。
水犹寒把在水里泡着的木耳捞起来,三两下沥干水,“加上木耳再炒肉。”
“辛苦了,我再去帮你守着汤。”云婳靠着她肩头,惬意道:“没想到我女朋友那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