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陆续上齐, 水犹寒端着最后一份热鸡汤出来时, 云婳、云松、林清已经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云婳把旁边的椅子拉开,“辛苦你了, 快来。”
林清危坐上方,面色凛然, 眉宇间气质不怒自威。云婳再了解自己这个亲妈不过了,笑着缓和气氛,“妈, 你快尝尝菜。”
水犹寒把汤放下, 对着林清, 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阿姨好。”这才坐下。
“嗯, 先吃饭吧。”林清稍稍点头, 大家这才起动筷子。
“对, 吃饭,”云松最是乐观友善,“小婳, 你带着女朋友回来这下我就有口福了。”
“犹寒手艺多好啊, 看你做了那么多菜, 忙了一上午吧?你多吃点, 辛苦你了。”
云婳也笑,用筷子给她夹菜,“多吃点。”
水犹寒默声吃饭,倒也不拘谨,一切如常那样不徐不疾, 动作规矩紧守礼仪,仪态之上自然是出落得温文儒雅。
这饭吃了没多久,林清夹了一块汤里的鸡肉,忽然借机问道:“这鸡是你买的?”
水犹寒把饭咽下,旋即回答:“嗯。”
答完又要低头继续吃饭,云婳在一旁看着,桌下的手肘赶紧顶了顶她,水犹寒愣了愣,对林清又道:“上午在菜市场买的。”
“花了多少钱?”
所幸水犹寒记性不差,回想了两秒,答道:“十五块四。”
嗯,是平时的价格不错。林清这么问,一是想确认菜是不是真是她自己去买的,二是想看看,像这种娇贵的明星演员,是不是大手大脚的花钱,买菜有没有脑子,懂不懂持家。
她每吃一道菜,就问一次价格,隔一会儿又回去问同一道菜的,一路问到底,答案尚且算满意。
云婳在旁边听着,不时也会跟着紧张,但好在水犹寒记性好、买菜的时候又没出什么岔子,这会儿回林清的话还没什么毛病。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午饭结束以后,云松习惯性地要去收拾碗筷。平时俩人在家里时,都是林清做饭云松洗碗,久而久之云松也把洗碗当成了习惯,现在正下意识地起身,却不想突然被林清拉了一把,坐回了沙发上。
林清挽着他手腕,往他肩上一拍,凑到耳边去小声说了句:“别动。”云松哦一声,真就不动了。
没过片刻,就见到水犹寒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把碗盘捡进厨房的洗碗池里,又出来擦桌子,动作麻利迅速,收拾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像是第一次干活的矜贵小姐。
林清打量了她几眼,忽然听见旁边的云松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人家犹寒忙了一上午了,我去洗碗吧……她是客人啊……”理虽然有,可云松却越说越小声。
林清看了云松和云婳一人一眼,递过去两个眼神,意思是不许他俩插手。眼神威慑过后,继续回头去看正干活的水犹寒。
独自擦着桌子的水犹寒倒也不觉有什么,总之云婳好好休息,她多做一些事是应该的。径自认真干活,专注细致,手脚利落,很快把饭桌收拾干净了便去厨房洗碗。
哗哗的水流声和清脆的叠碗声从厨房里传出来,五分钟后,云婳身子动了动,站起来,“妈,我先去帮她捡碗。”
厨房里,水犹寒袖子挽起,一双洁白的藕臂上沾着点点滴滴的水珠,纤长的十指宛若游鱼,灵巧地在水中翻动,把碗盘用洗碗布擦洗干净,再捞出来放到一旁。
云婳走近去,把她洗好的碗和盘子有序放回碗橱里,笑道:“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帮我爸妈干点什么活了。”
水犹寒仍低着头洗碗,轻轻一笑:“你歇着就好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来做。”
云婳过去抱她:“好,乖,看来下个月要给你涨点零花钱了。”
“嗯,谢谢老板,我会继续努力干活的。”水犹寒顺着她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地主家的童养媳?”云婳帮她把快散下的袖子往上挽起。
“什么?”
“就是被地主买回家的小媳妇儿,每天都要被压榨干活,晚上还必须照顾好地主的儿子,否则……”云婳突然“吼~”地龇牙,两只手伸张成爪子的模样舞了几下,吓她道:“否则还要被恶地主打骂虐待。”
水犹寒笑容温和如沐春风,笑了笑并不在意地低下头,认真刷碗。
“怎么了?不像?”
“不像。童养媳不是被地主买回家的吗?云老师你又没给我钱。”
“呵,你还会顶嘴了是吧。”云婳佯怒瞪她一眼,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不敢。”水犹寒利索摇头,顺服道:“你说得对。”
言谈间水犹寒已经将碗盘个个洗得干净发亮了,关上水龙头开始和云婳一起收拾洗碗台。
厨房的门没关,还留了一半要大不小的缝隙,林清和云松坐在外面沙发上,保持安静、竖起耳朵把她俩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云松笑着拉着老婆说:“你看看犹寒,多好,又听咱们小婳的话。”
林清往他大腿上一拍:“这种油嘴滑舌的,外头一抓一大把,你赶紧把眼睛擦亮了。外头喜欢我女儿的人那么多,要是按你说的,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