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人说些体己的话,一盏茶用完了,她们也没说完。
她轻轻咳了一下,春桃及时递上锦帕。
这下老夫人终于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她抬头看了过去,顾宜宁乖巧地坐在梨木镌花椅上,同她对上目光以后,露出个轻柔的笑。
不得不说,虽然顾宜宁在同龄人中风评不好,但
在长辈那里,一向讨人喜欢,样貌有一大部分加持,除此之外,嘴巴也甜,经常一两句话就让老人开怀大笑。
陆老夫人眉眼都舒展开来,这姑娘小时候常常往王府跑,一待便是一天,算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只是到了年纪以后,一下子懂礼法了。
来王府的次数变少了许多,一年能来个两三次都是好的,为此陆老夫人失望不已,对陆旌也颇有怨气。
自家孙子什么样她清楚地很,行事粗戾,性格冷漠,根本不会说什么哄小姑娘开心的话,宜宁那般娇气,一心喜欢风清霁月的公子,定然瞧不上满身杀气旌儿。
这不,为了躲陆旌,连同把她这个老太婆也给忘了,眼看着小姑娘和她越来越生疏,老夫人叹了口气,“宜宁怎么不说话?”
顾宜宁规矩地坐着,轻道:“祖母同叶姑娘说话,宜宁不忍打扰。”
听见她还称呼祖母,老夫人眼光一下子亮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姑娘长大了,连说话也这么生分。”
顾宜宁笑了下,站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您不问问我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嘛?”
顾丞相最近三天两头被圣上针对,旌儿今日回府,她年纪虽大,倒也看得清楚,“是来着旌儿的吧?”
“是啊,”顾宜宁眼眸弯了起来,小声道:“我写信托时琰哥哥回京的时候买两把玉牙梳,不知他有没有帮我买回来。”
这声时琰哥哥让老夫人眼里泛酸,她何尝不想让宜宁做自己的孙媳妇,可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
现如今看着小姑娘主动同陆旌缓和关系,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家族利益,她都很乐意帮忙。
也希望旌儿能放下这段感情,世上的姑娘不是只有宜宁一个,他大可多瞧瞧别家的,今日刚刚进府的叶家女儿就不错。
老夫人笑着看了眼叶雅容,两个年轻人若是能日久生情也会是一段良缘。
天色渐晚,顾宜宁一直没等到陆旌回府,她只得同老夫人道别,“祖母,我明日还来看您。”
老夫人和蔼地笑着,“明日我吩咐厨娘做你最喜欢的如意糕,再派人买些琼花露来,你可别让这些东西白白浪费了。”
顾宜宁心里感动,又承诺一遍,“祖母
放心,就算时琰哥哥不准我入府,我也会架个□□从墙上翻过来看您的。”
“看你说的,旌儿怎么可能不让你入府。”
她趁机告上一状,“时琰哥哥要同我断绝来往呢,您若不信,等他回来问一问便是。”
老夫人佯装发怒,“那我可得给你做主,好好训他一顿。”
“还是祖母最疼我了。”顾宜宁轻言轻语,撒起娇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从老夫人这里离开后又去了趟裕霄居,吴川又是一副可怜兮兮逆来顺受的样子回她:“五小姐,殿下是真的尚未回府。”
吴川这个人,狡猾地同狐狸一样。顾宜宁自是不信,愣是从他面前闯了进去。
吴川无奈,反正殿下不在,她就算闯进去也见不到人,看来明天得往门口多添点人守着才是。
顾宜宁没找见人,看见周寒后问:“陆旌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回王府?”
周寒:“徐州。”
“徐州?”顾宜宁眉梢微微挑起,“不是刚从徐州回来?又去那里做什么了?”
周寒面无表情:“买梳子。”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只剩下顾宜宁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瑾王府的牌匾撤下,换上了摄政王府四个烫金劲字。短短一天,陆旌权势又涨,可谓是羡煞旁人。
马车从王府缓缓驶离,顾宜宁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春桃为她递上一块糕点,“小姐莫要担心,殿下快马加鞭,兴许明日就能回来。”
顾宜宁靠着软垫,手心不断地轻擦着腰间的芙蓉水玉,“那玉牙梳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他错过了直接回京便是,怎么又返回去买了?”
“这表明殿下心中有小姐,您想要什么,他都会全力满足的。”
顾宜宁心烦意乱地阖上双眼,她才不稀罕玉芽梳,更想早些见到陆旌。
心中正怅然若失,马车突然停滞下来,随着惯性,往前一倒,春桃惊呼一声,护住顾宜宁,“小姐妹伤到吧?”
“我没事。”
“马夫怎么驾马的,莫不是跟人冲撞了……”春桃边说边去掀轿帘,帘子掀开,声音也跟着中断了。
再回头时,她满脸喜色,拉着帘子惊喜道:“小姐,殿下……回来了,您快看看。”
顾宜宁正在走神
,闻言目光微晃,轻转到对面坐于马背之上的男人,直接撞上那道锋锐冷漠的视线。
长街十里,车辆和马匹在同一拐角相向而行。
陆旌一身玄色锦衣,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