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纠结日久,不想违背道德,又忍不住自我妄想,真等靴子落地的那一天,她不出意料的生不如死。
她怎么敢奢望有人爱她,有人对她好。
小时候母亲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做着父亲的妻子尚且得不到怜惜。
她是从何敢有奢望呢?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价值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以前抵的七十万,现在抵的七百万,难道还不够值?
婚姻都卖了,还在意道德,她的身体早就腐败烂泥一堆了。
温素睁开眼睛,无神里燃起疯狂,“谢琛,你喜欢我的身体吗?”
说这话,她一点平时话前的犹豫都没有,平静出奇,“我看到你眼中的欲望,我很害怕。但若你想要,我听话。”
从初遇时男人隐晦的波澜,到后来的宽容。
她什么都懂。
只是她最初想有从前的安稳,比如容身之所,比如安静生活,想要寄生在他身上,又吝啬失去身体。
温素笑起来,没有人能对命运既要还要。
她的视线落在谢琛的脸上。
又往下,盯着喉结。
男人衣衫严扣,禁欲又性感。
他对女人有致命的性吸引力。
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就足矣血脉贲张。
从头到脚的欲再加上他的禁。
肤色也性感。
让人忍不住幻想他衣服下是怎么一副躯体。
精壮的轮廓,彪悍的体力。
温素放肆自己的疯狂。
谢琛眼中却泛起冷意。
谢家男人有铁骨,人刚直。
对柔弱娇嫩的女人总是难以抗拒,只是很少能走到最后。
他们平日衣冠楚楚,冷静禁欲,可一旦开始,就像开笼放出的猛兽,凶,野,狠绝。
柔弱的娇花根本受不住,所以谢家除了光棍,就是鳏夫。
他本来怜惜她,给她接受的时间。
现在她这样放肆,眼神却空无。
谢琛伸手解开领口,大步上前钳制住温素的下巴,凶狠地侵略进去。
既然她不需要,那他也不必强忍。
病房有多干冷,他的体温就有多烫人,坚硬的肌肉壮实精悍,压住她恍似壁立山峰。
“这是你的选择。”男人眼中惊涛怒浪,都是以往压抑的欲望,“那就从今天开始。”
温素刚到医院,还未来得及换上病服,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斜襟宽袖,长裙过膝。
昌州不靠南,不算北,又不是中原地带,偏西。这里女人惯常粗犷大气,她确实是一窝里的另类。
从未去过南方,连南方蜿蜒秀美的水岸都未见过,却有江南女子的婉约柔顺。
谢琛有过真正的江南美人,却总觉得少了什么,都不如温素叫他来的情动。
斜襟的盘口紧实,谢琛解了两下未开,干脆撕开她的衣领。
裂帛声中,白皙的肌肤裸露一大片,扎进谢琛的眼,让他欲望高涨,大脑皮层像过电。
可下一秒,她惊颤的眼皮泄出眼泪,滴落到他手上,凉得惊人。
有那么一刻是败兴的。
谢琛掐住她的腰窝,停止掠夺,欺身上床,牢牢压住她,“看着我。”
温素睁开眼睛,眼中血丝密布,嘴唇干白,像被抽干灵魂的枯槁。
谢琛盯着她良久,澎湃而至的激情渐渐消失。
他再强势,也不喜欢在男女之事上强迫,更何况她现在心有不甘。
谢琛移开目光,医院灯光在对面玻璃上照出他一张脸,面目表情,眼睛里烦躁狂乱。
下午回到家,谢琛强令不允许她下床,晚饭是管平送的。
医生嘱咐,多吃高蛋白,新鲜蔬果,还有豆制品。
管平送来的餐食种类多到在餐桌上放不下,沙发茶几上还有一些。
温素沉默看着他摆完,谢琛将夹了菜的碗放在她面前,“吃。”
两人从医院回来就一直没有交流,温素此时听得他的声音,艰涩扬起脖颈,“谢琛……”
温素声音嘶哑,好像疯了,或者已经疯了。
从高三那年母亲死后,她就走在一条终将疯狂的道路上。
沉默着,隐忍着,是因为七十万,人生三四十年说不定就还得。
杜柔柔发给她床照的时候,她多么高兴啊,不可遏制地去捉奸,果然离婚了。
温素突然笑起来,七百万,她根本没有被救赎的余地了。
下午是她不该落泪,都决定堕落了还害怕什么。
沉沦吧。
温素盯着他,“对不起,下午我太害怕了。”
她兜兜转转又回到那年夏天街头的粉红豹毛偶里,头边吊瓶磕磕碰碰,输液管扭曲蜿蜒进袖子里,针头时不时回着血。
张应慈出现在她面前,手里玫瑰含露。
他还没出声,她就在玩偶里哭的撕心裂肺。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你做我的女人。
“我愿意。”
“谢琛,我是你的女人。”
就碎成更多块。
就堕落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