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龄看了,略微有些惊讶。
据金淑所言,张峦病倒后,张鹤龄竟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的桀骜不驯。在一众内侍的帮助下,竟然也能磕磕盼盼的处理些事务。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家书中还提到,等张峦病情好转之后,张鹤龄也打算娶亲,人选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王氏。寿宁侯府私下里派人到嘉善大长公主府上商议过,据说女方是愿意的。
张羡龄看着这弟媳人选的姓名,觉得有些眼熟,问梅香:“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王氏,我是不是见过?”
梅香想了一会,道:“从前见过的,那年寿宁侯夫人带着两位小少爷进宫,大少爷还和王氏有些误会呢。”
她这么一提,张羡龄也就想起来了。这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王氏,不就是当年张鹤龄丢球砸中的那个女孩子么?
为此,元日内外命妇进宫朝贺时,张羡龄特地问了嘉善大长公主。
嘉善大长公主听了,笑道:“确有此事,请娘娘放心,小女是情愿的。”
既然是你情我愿,这事张羡龄便无异议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张鹤龄那个小王八蛋,如今已经可以娶亲了?
梅香笑道:“时光匆匆,本就如此。等到小爷成婚,娘娘才要感慨时间过得快呢。”
张羡龄扭头看向身侧,寿儿正坐在一个专属于他的小暖榻上,胡乱翻着绘本。察觉到母亲的视线,他抬起头,朝张羡龄笑了笑。
这样小小的人,也会慢慢长大,成家立业,不再像今时今日这般依赖她。
张羡龄愣了一愣,瞧见寿儿朝她伸出手,想要她抱一抱。虽说张羡龄如今不好抱寿儿,却也不耽误同他玩,她叫梅香把绘本拿过来,自己念给寿儿听。
小孩子注意力转移的快,虽没能要到抱抱,但听见娘亲给他读故事,也高兴得很。
晚来天欲雪,朱祐樘踏着碎玉乱琼回到坤宁宫,就见这一大一小两两相对着睡着了。
他不经有些好笑,吩咐乳母保母将寿儿抱回殿中休息。
朱祐樘在张羡龄仰躺的暖榻之侧悄悄坐下,替她掖一掖被角。
张羡龄睡得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见是他,又安心的闭目养神。
朱祐樘的声音低低的:“还困么?要不要弹琴给你听?”
“好呀。”张羡龄把脑袋往他身边蹭一蹭,“正好给肚子里的这个做胎教。”
朱祐樘撩了撩她耳边的碎发,微微有些痒。
“不是弹给孩儿,是专门弹给你听。”
早有机灵的宫人将一把伏羲式古琴寻出来,稳稳摆放在琴案上。
他自幼学琴,修长的手指按于琴弦之上,勾挑抹剔,信手闲弹。
缥缈的琴声传到张羡龄耳中,她未曾睁眼,嘴角却是上扬的姿态。
朱祐樘弹的这一曲,正是《凤求凰》。
她心下动容,无论如何,终究是有一个人能长长久久的陪着她,走完这一生的。
一曲终了,张羡龄笑着同他说:“我倒想起一首歌,叫《藤缠树》,我唱一遍,不知你是否能弹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就这样清唱起来。
这是穿越前她很喜欢的一首歌,曲调很有些山歌的意思,把“连就连,你我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这一段歌词循环往复。
她许久未曾唱歌了,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唱到后头,越发流利。
唱完歌,张羡龄坐起来笑看向朱祐樘。
他的神情微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头浅笑:“这歌很好。”
而且听着,同他的娘亲纪氏家乡小调颇有些相似之处,或许世间情理,大多都是相通的罢。
不必说,他与笑笑,也是要共赴百年之约的。就算有朝一日自己先走一步,也会在奈何桥上等着笑笑。
朱祐樘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曲调,用古琴将乐声奏了出来。
他弹琴,笑笑附和着唱歌。殿外雪花静静地落,殿内却是一片安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