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你跟我都是。”
斯内普没说话,但他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几分。梅莎猜以他的脾气,应该在酝酿着一场爆发。
嗯,她等的就是这个。
不过梅莎的期待落空了,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斯内普再度开口时的口气竟然异常的平和。
“我必须承认,那天我的言辞和行为都有失妥当。”
梅莎终于诧异地转过头。她端详着斯内普的脸,没有发现勉强的表情——或许是他藏得太好了,他在情绪的控制上向来技艺娴熟。
斯内普不躲不闪地与她对望,继续说:“保守你的秘密是你的权利,你不愿意说的事情,我确实不该过问,并以此质疑你的人品和用心。”顿了顿,他稍稍低下声,像是终于有些不太情愿,“当时有些话是我说得
过激了,那并非我的本意,你不用放在心上。”
梅莎更加惊讶了,她忍不住往斯内普身后瞥了一眼,几乎以为有根魔杖在顶着他的后背,威逼着他说出这番话。
“哦——”她慢吞吞地拖着声音,心里的提防还是没有松懈,“你说得我都有点糊涂了,你是指哪些话?”
斯内普皱了下眉头,看着梅莎的眼神流露出几分熟悉的警告,仿佛在说:“你最好见好就收!”
对于这种无形的威胁,梅莎一向都是当没看到的。她天真地眨巴着眼睛,满脸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斯内普又吸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刻意刁难的感觉了——通常都是他来刁难别人。
磨着后槽牙,斯内普一字一顿地说:“我在向你道歉。”
梅莎做震惊状,矫揉造作地捂住了嘴,遮挡自己上翘的嘴角。
“为什么?真让我感到惶恐!西弗勒斯,你做了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吗?”
“梅——小——姐——”斯内普的声音终于有些恼火了。
“我听着呢。”梅莎欢快地说。
斯内普瞪着梅莎,梅莎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正在迸发的怒火。
他/她竟然还生气?
两人同时在心里想。
憋屈的到底是谁?
在越来越尖锐的对视中,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斯内普忽然警醒。
他过来的目的是跟梅莎和解,为什么不知不觉中,他的情绪又被梅莎影响到快要失控?
她故意的。
她想借机跟他闹掰?
为什么?
但——不管为什么,斯内普不能让梅莎在这个时候脱离与他、与艾琳的关系。他已经见识过梅莎睚眦必报的心性和越发圆滑的手段——当然,他并不认为这样是罪无可恕的,如果是泡在蜂蜜罐子里长大的人,谁会愿意为了一颗糖去斤斤计较?
可既然是他把梅莎带进了霍格沃茨,他就不能放任她毫无约束地、野蛮地成长。
他不清楚梅莎的成长环境,她聪明却又无知,随心所欲且理直气壮,不管到最后她是扰乱了霍格沃茨,还是伤害了她自己,归根究底都是他的责任。
斯内普第三次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你是想要我说得更明白点——好吧,”他沉下声音,语速缓慢,“我不该对你用摄神取念,也不该用艾琳来威胁你。我正式地向你道歉,梅莎。”
梅莎张了张嘴,又闭上。斯内普乌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火气,只有难以捉摸的专注。在这样平静的目光下,她反而感到不自在起来。
这人真是喜怒无常。梅莎烦乱地想着。一会神经兮兮地找茬,一会又没来由地道歉,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那张优惠券?
把被风吹动的头发撩到耳后,梅莎不动声色地说:“好吧,我原
谅你了。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在琢磨心思上,斯内普比梅莎要老道得多,他知道梅莎还在怀疑他的目的,而他更为精通的,就是如何打消一个人的怀疑,耐心地、稳妥地、悄无声息地获取那个人的信任。
斯内普沉住气,略微不耐烦地说:“放心,我不会再打探你的那些小秘密。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当然,公平起见,你也可以让我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的?”
“任何的。”
梅莎沉思了片刻,谨慎地说:“你先说说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做这个交换。”
斯内普嘲笑般地看了她一眼。
“很简单,”他直截了当地说,“从今往后,不要做任何会带来严重后果的事。”
梅莎愣了一下。
“严重后果?这个‘严重’要怎么定义?”她看向在风中微微摆荡的打人柳,总觉得它在伺机而动,“刚刚跟它玩的小游戏算严重吗?”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那剂失败的疥疮药水肯定不算吧?鉴于你跟我的合作还算默契。”
斯内普没理会梅莎的意有所指,冷冷地说:“只要是被发现后会让你从霍格沃茨退学的,就属于严重后果。”
梅莎怔住,表情古怪起来。
这算什么?他在担心她会被学校开除?就算她被开除了,又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