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莎看着斯内普,他气定神闲地站着,情绪丝毫不漏。她掂量了一会这个要求的分量,发现自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被退学本来就是符合她意愿的事,答应后还能白赚一桩对斯内普的要求,怎么想这个交换都很值当。
但梅莎还是故作犹豫地思索了好一会,刻意挑战了一番斯内普的耐心后,才勉为其难地表示了同意。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来说要求了?”
“我听着呢。”斯内普见缝插针地反击道。
小心眼。
梅莎暗哼了一声,眼珠一转,她慢吞吞地说:“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我希望你能把你的本事都教给我。我是指,那些不在课本里的咒语和知识,以及,所有我想学而你会的,你都要教会我。”
真贪心。
这个要求在斯内普的意料之中。他看着梅莎,假意不悦地讽刺道:“我没猜错的话,其中必然包括摄神取念?”
“你猜得很对。”梅莎也露出微笑,与斯内普对视着,故意挑衅,“不过我第一个想学的是踪迹隐匿。怎么样,你答应吗?”
“我可以答应。”斯内普的声音懒洋洋地,像是并不当回事,随即他话音一转,圆滑地说,“但不包括你学会了以后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的魔咒。别讨价还价,梅小姐,只有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我们的交换才是对等的。”
梅莎不高兴地翻了翻眼睛。
“好吧,好吧。”她略有不甘地说,“踪迹隐匿应该不至于带来‘严重后果’吧?”
“不见得。”斯内普冷笑,“我对你
的惹事能力有很高的预估。”满意地看到梅莎圆润的眼睛眯缝了起来,他才慢悠悠地接着说,“每周五下午,私人授课时间。”
目的达到,梅莎点了下头,没再接话。
天色渐暗,打人柳的枝条摆动得幅度越来越大,凉意随着风钻进衣领和袖口,梅莎连忙拉紧了校袍。
风中还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钟声。
到时间吃饭了。
吃饭!这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梅莎目光灼灼地看了斯内普一眼,斯内普仿佛领会了她的意思,露出一个哂笑,两个人一起转身朝城堡走去。
“对了,你知道这棵树为什么要种在这里吗?”梅莎还没放下这个问题。
“这不属于知识范畴,”斯内普拿眼角瞥她,勾起假笑,“所以,无可奉告。”
“小气。”梅莎不算小声地嘀咕。
“你发现得不晚。”两片薄薄的嘴唇咧得更开了,斯内普语气恶劣地说,“我向来如此。”
失策了。梅莎暗自追悔。就不该跟他和解的。讨人喜欢的学识和讨人厌的脾气,为什么要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听他的语气,他似乎真的知道其中的内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和邓布利多,或者是其他教授认识?
梅莎忽然有些理解斯内普为什么要对她用摄神取念,她现在就很想把斯内普绑在打人柳上,让他在抽打中吐露所有秘密。
说完了也不放他下来!
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快到城堡门口时,梅莎斜着瞟了斯内普一眼,忍不住问:“所以——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你那天为什么忽然生那么大的气?”
……到底是谁生的气比较大?
斯内普没好气地说:“比起问别人为什么生气,你最好先反思自己的态度有没有问题。”
梅莎当真反思了一会,然后坚定地说:“我不觉得我的态度有问题。是你先动手的。无缘无故,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用摄神取念?”
斯内普避而不答,试图用提问堵住梅莎的嘴:“那你又是从哪里学会的大脑封闭术?”
“又是一个交换吗?”梅莎说,“我回答你,你也回答我?”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同意道:“这次该你先说了。”
梅莎爽快地说:“分院的时候分院帽提了一嘴大脑封闭术,周一中午我就去图书馆借了相关的书籍——德贝纳姆夫人帮我拿的。”
“就这样?”斯内普稍稍抬高了音量。
他也记起分院帽的确跟他也说过大脑封闭术,但她用了一下午学会了?如果这就是真相,他甚至觉得有些荒谬了。
“就这样。”梅莎冷下声音,对斯内普质疑的口气感到不悦。
斯内普不说话了。
在迈进礼堂时,斯内普缓缓开口:“我最恨被相信的人欺骗和愚弄。”
斯内普的声音不大,礼堂里人声鼎沸,梅莎差一点没听清他的话。
她安静地在长凳上坐下,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派。在吃之前,她转过头看着正在切牛扒的斯内普,平静地说:“那怎么办呢?我最喜欢骗人了。”
斯内普手一顿。
梅莎又说:“你习惯一下?”
“吱——”
餐刀在餐盘上划出尖锐的噪音。
“把你手上的苹果派塞进你的嘴里。”叉子上的肉送进嘴里,斯内普恶狠狠地咀嚼着,“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