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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的白玉杯,杯中酒液碧绿清亮,散发出清幽的香气,李玄成举杯一饮而尽,这已不是第一杯,白玉般明净光滑的腮上早已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眨了眨眼睛,眼似晨星,亮闪闪的带着笑意。
鹤年堂秘制的金茵酒李玄成的最爱,喝着最爱的美酒。看着跪在眼前一脸惶恐的叶小安,李玄成只觉人生之惬意,莫过于此。
一再让他吃瘪的叶小天死了,他又花了笔钱,叫王百户去诏狱里看过,叶小天被处死的时候,已是浑身烂肉,仅能从那身体轮廓和残存的粘在模糊的血肉上的布条,勉强推断出这是一个人。
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幕,实在令人遗憾。但是仅从手下转达王百户的描述,就让李玄成激动的浑身发抖。现在看着与叶小天长得一模一样的叶小安畏畏缩缩地跪在面前,李国舅就像看到了叶小天向他低头臣服。
“该怎么摆布他才好呢?”李国舅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阵儿,微微一笑,道:“叶小安,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小安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知……知道,您……您是国舅爷。”
李国舅启齿一笑。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要到我的府里吗?”
叶小安结结巴巴地道:“庞……庞大使老爷说……说小民运气好,恰好国舅府上缺人,叫小民到了国舅府上好好做事。侍候好国舅爷,要比在教坊司做杂役好上一万倍。”
李国舅笑眯眯地道:“没错儿,庞大使说的是对的,我和你二弟叶小天。交情可是深得很呢,现在他不在了,我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国舅疯狂地笑了起来,叶小安脸上带着一抹想要谄媚,却又不知所措的表情,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李国舅狂笑着,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才咳嗽着停下,扶案喘息半晌,又复乜着叶小安,道:“与你一起发配本府为奴的,还有谁?”
叶小安道:“我……我爹娘、娘子、孩子,还……还有我兄弟的一个妾室……”
李国舅怔了怔,怎么把老叶家一大家子人都打发过来了?转念一想就知道定是陶主事去传了话,那庞大使也不知他究竟用意如何,揣摩着讨好又怕有所遗露,所以干脆把叶氏一大家子都送了来。
“也好……”
李国舅又复斟满一杯,转动着酒杯,盯着那碧绿的酒液暗想:“只折磨一个叶小安,如何消得了我心头之恨。叶小天那妾室,我要许给府上最丑、最老的家仆,叶小天的爹娘我也要日日折磨,叫他九泉之下不得安生,至于这叶小安……”
李国舅看了看一脸惶惑不安的叶小安:“谁叫你与叶小天长得一模一样呢,你就做他的替身,永远在我身边为奴为婢吧!”
想到这里,李国舅又是一杯酒猛地下肚,醺醺然道:“好!既然你们一家都到了我的府上,我一定会替叶小天这位老朋友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下去吧,这两天莫进饮食,清一清肠胃,我会请最好的小刀师傅来帮你动刀,免得伤了你的性命。”
叶小安惊讶地道:“国……国舅爷,小的没有病呀,要动什么刀?”
李国舅刚刚斟满一杯酒,这时举杯乜着他道:“要留在内宅侍候,不阉了你怎么成?太后赐给我的阉宦不足十人,不敷使用啊!”
阉人是皇帝及其家族成员才能役使的,比如皇帝、亲王、公主等等,外戚本来无此特权,不过李国舅素来受太后宠爱,太后赐下的宦官便不算僭越了。在此基础上,李国舅便是增加一个两个,府里人不说,外人又如何知道。
再说此时的李国舅,心智已经与正常人大相径庭,便是没有太后赐下阉宦伺候的前提,他也会想尽办法折磨“叶小天”而不计后果了。
叶小安大惊失色,哭喊道:“国舅爷,我不想当太监!我不想当个没卵子的男人啊!求国舅爷开恩,国舅爷不是与小民的兄弟有旧吗?还请国舅爷高抬贵手啊!”
一句“没卵子的男人”刺激了李玄成,李玄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手中白玉杯往地上狠狠一掼,“啪”地一声,玉杯炸碎,叶小安吓得急忙一抱头,生怕那碎片溅到脸上。
李国舅轻蔑地看着他,道:“一母所生,孪生兄弟,你比你那兄弟,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不错,我与你二弟有旧,可惜,不是有旧谊,而是有旧恨!”
李国舅一步步向叶小安逼近,连连冷笑着弯下腰来,一把抓住叶小安的衣领,叶小安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李玄成咬牙切齿地道:“本国舅身为国戚,有太后宠爱,向来予取予求,谁曾拂逆?唯有你那二弟,不把本国舅放在眼里,还设计坑害于我,坏我声名!你可知道?
本国舅自幼向道,一心修行、不理世务,故虽为外戚,便是文武百官对我也一向敬重!唯独在你兄弟那里,本国舅连连受辱,这是生平从未有之事,你可知道?
本国舅本已看淡红尘,唯独对莹莹姑娘一见钟情,谁料却被你二弟横刀夺爱,你可知道?若非你二弟在葫县为官,本国舅岂会千里迢迢远赴那里,若不是去了那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