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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
叶小天被拖出十余步,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大坑,不远处就是潺潺的溪水,溪水和大坑之间挖了一道渠,中间只填了一锹土堵在那里。坑中厚厚一层白灰,那是……石灰!
这正是贵州土司惯常用于处死人犯的手段。叶小天迅速明白过来,不禁毛骨怵然。两个大汉把他用力向前一推,被反绑双手的叶小天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一头就向坑中跌去。
但他并没有跌进去,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两个大汉突然探身扣住他的肩头,又把他拽了回来。
“什么情况这是?故意吓我?”叶小天心中一奇。但紧接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只剩下茫然了。
那两个大汉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拖了回来,就听那坐在四轮椅上的蒙面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去吧!”
两个大汉便架起他,绕过石灰坑,一头钻进了草丛,草丛里居然还有两个大汉,正架着一个同样被捆得粽子似的人迎面走来。双方像交接力棒似的,把自己架着的人向对方怀里一塞,接过对方塞来的人,转身便走。
“什么情况这是?”叶小天更茫然了。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被拖出百余步后,忽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那惨叫声就变得连绵高亢起来。
“不想死你就别出声!”叶小天听到冷冷的一声吩咐,拖着他的两个人脚下不停,拖死猪似的拖着他爬沟过坎儿,直到那杀猪般的惨叫声再也听不见。
叶小天被拖进了一个山洞,对于此番奇特遭遇,他根本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便不去想,反正一定会有人给他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十有八九就在那个残缺了双腿的蒙面人手中。
山洞里面很阴冷。叶小天又是一身湿衣裳,在洞中冻得瑟瑟发抖,那两个大汉只管守住了洞口,也不说生堆火给他。如此捱了许久。直到一架四轮椅被推进山洞,叶小天已经冻得嘴唇发青。
叶小天看着这个行为古怪的蒙面人,问道:“你是谁?”
就像李大状问他。他直截了当一样,这个蒙面人回答的也是直截了当: “田彬霏!”
叶小天大吃一惊:“什么?你……你是田彬霏?你没死!”
蒙面人淡淡地道:“我当然没死!虽然人人都认为我死了!正如现在的你,你也没死,虽然人人都认为你死了!”
叶小天没有说话,他听得出这句话大有玄机,但并不明白玄机究竟是什么。
田彬霏沉默片刻,道:“三岔路口的火药和陷阱,是我设的!”
叶小天缓缓地道:“我知道!”
田彬霏眸中闪过一抹无奈的悲凉:“是韧针告诉你的吧?想不到,她对你还真是没有保留!”
“我们是夫妻!”叶小天只回答了一句,只这一句,像一根针,刺得田彬霏目芒一缩,心里一痛。
叶小天看着他渐渐黯淡下来的目光,如果说之前对他的身份还有那么一丝怀疑的话,此刻却是没有半点疑问了。这个人当然是田彬霏,除了田彬霏,还能是谁?
叶小天道:“因为你的死,妙雯很伤心!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要用一具尸体来冒充你?就为了藏在暗处,继续算计我?”
田彬霏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拉下了他的面巾,一眼看到他的模样,叶小天不由震动了一下,叶小天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丑陋可怕到了极点的人和那位风度翩翩、风流儒雅的田家长公子联系起来。
叶小天道:“就因为你变成了这副模样,所以你宁可假死,也不愿再见她?”
“呵呵,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自己看了都讨厌,当然不愿让韧针看见。不过,这并不是原因,原因只有一个:有人想让田彬霏死掉,想让我变成她的鬼谋士,想让白泥田氏,变成田氏嫡宗!”
叶小天警觉地道:“白泥田氏?田雌凤!”
田彬霏把面巾轻轻拉上,重新遮住了那厉鬼般的模样:“不错!她也想匡复田氏荣光!其实哪一房做田氏之主,在我心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田氏能重新站起来。如果她能办到,我便尽心竭力地辅佐她又如何?”
“可惜……”田彬霏冷笑起来:“女人就是女人,她有心机,斗得垮拥有龙虎山背景的掌印夫人,能让杨应龙对她言听计从,可她却愚蠢的把田氏复兴的希望,寄托在杨应龙身上。”
田彬霏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不屑:“杨应龙谋夺天下的机会有多大?怕是不到两成!即便他真能成功,那也是以一方土司而得天下。以臣篡君得天下的,最怕别人也来篡君;以弟弑兄得天下的。最怕兄弟、儿子有样学样儿!
杨应龙若以土司之身成就大业,他会扶持田氏振兴?异想天开!杨应龙纵容她挤走张氏,只因杨应龙不喜欢张氏;杨应龙对她言听计从,是因为她的建议正合杨应龙的心意!一旦杨应龙登九五至尊,会受她左右,扶持田氏吗?”
叶小天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他大概明白田彬霏的想法了:“所以,你决定将计就计?”
田彬霏沉默片刻,缓缓地道:“不错!杨应龙的野心,我一直都很清楚。一直以来。我的谋划都是:等杨应龙反!只要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