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园子。
待走累了,几人就在那后院里喝茶。
宫女跪坐在几前,拿了几盒茶叶出来,有春茗,有银针,还有莲心茶。
“这都是宫里新进来一批,今日难得有空,你也一起尝尝。”太上皇后说完,便让宫女每个茶品各准备了一盏,姜漓瞧了一眼那莲心,下意识地捧起来,递到了太上皇后手上。
太上皇后眸子突地一凝。
身旁王嬷嬷便笑着道,“姜主子细心,倒是知道太上皇后喜好这莲心。”
娴贵妃陪着太上皇后可不只喝过一回茶。
怕是至今都不知道,太上皇后喜好。
姜漓适才递过去,是因着那记忆里,太上皇后喜欢喝莲心,如今被王嬷嬷一说,便道,“莲心茶利通经脉,太上皇后偶尔喝一盏,夜里不易多梦。”
王嬷嬷也没多想。
姜漓是什么身份,如今几人心知肚明。
跟着林常青在久财崖,定也学了一身药理本事。
姜漓午后才从福宁宫出来。
娴贵妃已经在那半路上候了她好久了。
这段日子,娴贵妃在姜漓身上吃苦头,数不胜数,从南苑回来,娴贵妃在路上碰到过一回惠贵妃,先被她跟前丫鬟明里暗里讽了一通,道“还是娘娘有福气,七巧节同皇上一同去了南苑行宫,这几日独占圣宠,可不让人好生羡慕。”
后来就连自己人,明春宫里许淑仪,也来恭喜她,“今年七巧节,娘娘可是如愿了,妹妹恭喜姐姐。”
娴贵妃心头苦,如吞了黄连。
本就对姜漓恨得牙痒痒了,谁知又听说皇上为了她,居然大半夜请了外头说书先生,在长春殿给她说起了书。
她不过是个小官家庶女。
娴贵妃当日晚上就差点没忍住,严嬷嬷一通劝,好不容易煎熬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去了福宁宫。
古往今来,妖妃祸国典故,可不少。
她姜漓都嚣张到如此地步了,姑母不可能还由着她胡来,这宫里有没有规矩了。
谁知到了福宁殿,却被宫女拦了下来。
这还是她头一回被福宁殿人拦,正要骂那宫女不长眼色,那宫女便道,“太上皇后今儿请了姜主子逛园子,等晚些时候,娘娘再过来吧。”
娴贵妃气到心口发疼。
想她进宫一年多,真正忍过谁,就算那惠贵妃已诞下了大皇子,她也没见虚,不同样是想踩了就踩上一脚。
那姜家庶女又算个什么东西。
娴贵妃所有理智都被气了个干净,哪里也不去,就在福宁殿通往长春殿那石桥上堵住了姜漓。
见到姜漓,娴贵妃心头恨,也没隐藏,语气极为不快,“姜婕妤如今倒是得宠了?”
姜漓自进宫来,频频被娴贵妃为难。
本不想理会。
行了个礼便回头打算绕开道,谁知娴贵妃来了劲,又往她跟前一堵。
姜漓抬头看她。
娴贵妃便带刺地道,“本宫说你说话呢,你一个小小婕妤,何来本事,竟连本宫也不放进眼里了?你姜家父亲不过一个四品官京兆,倒是会养女儿,养出来两个,都有那魅惑人手段......”
姜漓眸子垂下。
如羽扇长睫一瞬合上再打开。
娴贵妃接下来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她道,“娘娘是想问我什么?问我是不是得宠,那我回答娘娘。”
姜漓看着娴贵妃道,“是。”
娴贵妃愣在那,看着对面那张绝艳冷脸,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只气得耳边嗡嗡只响,脑门心直跳。
姜漓没再看她,错身往前走去,那娴贵妃气急了,手掌竟是往她腰间推去。
姜漓一个趔趄,身子就悬在那桥下直晃。
石桥底下是一池子湖水。
碧素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慌了神。
娴贵妃也吓得不轻,愣在那忘了挪脚,还未反应过来,水袖口子便被姜漓一把攥进了手里。
两人双双坠了湖。
姜漓曾在长安城大街小巷上,风餐露宿过两年,什么没见过。
被人追逐,撵到河里泡过一个晚上,便学会了凫水。
这么点水淹不死她。
姜漓会凫水,娴贵妃不会。
等姜漓从众人呼救声中冒出个头来,娴贵妃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姜漓回头,娴贵妃直朝她挥手,姜漓扯着她头发丝儿,将其拉到岸边上。
一到岸边上,娴贵妃缓过来,就道,“你竟扯我头发,本宫......”
姜漓打断了她,“你别说话,脏水都进肚子了。”
娴贵妃转身又是一阵呕,呕完狼狈地摊在赶来严嬷嬷身上,有气无力地骂了声,“狐狸精,别以为本宫会感激你,本宫可是被你拽下来.....”
姜漓没理她。
周遭乱成了一团。
姜漓掉下去那瞬,碧素双腿都是软,从那桥边上草坡上连滚带爬地赶到了岸边。
喉咙里声音一时都没能叫出来。
后来见她终是从水里冒出了头,那心口似乎才渐渐地有了跳动。
到了岸边,也顾不得娴贵妃了,一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