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这话一说出口,哮天犬自己都有些心虚。
他实在不是会照顾人的性子,至少做不到像自家主人待敖灼一样体贴入微。
现如今能与西海小魔头和平相处,也不是他这条疾犬敢对堂堂真龙心生同情,而是岭山郡之战中,他亲身见证过敖灼对显圣真君的情意,那般炽烈,那般火热,那般义无反顾,连他这个情窍未开的神宠都不由不动容。
没有亲眼看过的人哪里能相信呢?
众所周知以龙珠为本的西海公主,周身魔气暴涨得仿佛即刻就要杀去魔域称王了,却在显圣真君不肯放弃的呼唤下,一点一点地,重新把自己的神志从无边泥沼里拖拽回来,甚至一手剖出了自己的内丹。
若不是作为本命法器的掌珠拼死护主,一直强行吸取敖灼的魔气,再把神剑里的真元反哺给她,又赶在敖灼彻底自毁龙珠之前,抢先碎做了两半,只怕敖灼真能成为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条因为自损内丹而丧命的敖氏真龙。
只是可惜了掌珠……
哮天犬心智单纯,从没有试过入魔的滋味。但他每每想起那一日,那个冷汗不停从额头滑落,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伤口,就着满嘴的龙血,逼迫自己重回正道的敖灼,只觉自己再没有见过比这更惨烈的酷刑。
而她恢复神志后,亲手捧起掌珠断剑的模样,更是让哮天犬都默默侧过了头,不忍再看。
他对敖灼完全改观,便由此而来。
哮天犬依然不知道情为何物,但是那一日过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上,恨杨戬入骨的人是敖灼。但拼尽所有都要让杨戬活下去的人,也是敖灼。
他再不能对这样的人视若罔闻。
敖灼在真君殿的五百多年,哮天犬甚至渐渐有些恍惚,仿佛敖灼原本就该是他主人的妻子,是哮天犬的女主人。每日里一处生活,彼此相伴,若是再加上一个三圣母,便也能算作是阖家团圆了。
连没心没肺的哮天犬都开始沉溺。
反而是身陷其中的显圣真君与西海红·龙,从始至终地清醒着。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纠缠着他们两个人的症结,表面上已经愈合,内里却永远都在隐隐作痛,乃至于撕心裂肺。
——因为杨戬待她再好,也不等于就是爱她了。
情劫未破的西海红·龙垂首一笑。
转身看向哮天犬的时候,她还能若无其事地调侃几句:“吩咐倒是没有,只是你主人出门了,这真君殿里只剩下你能陪我说话,往后时间长了,可不要嫌我烦才好。”
哮天犬憨憨地挠头:“我可不敢。若是惹三公主不高兴了,主人回来是要与我算账的。”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西海小魔头转身进了房间。
如此又是数十年的光阴。
凡间不少战争尚且耗时长久,对于寿数无尽的神魔而言,一场大战便是打上几百年也是常见,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足不出户的敖灼更是显得尤为淡定,从前怎么过日子,如今还是怎么过日子,好像真君殿里不见了显圣真君,也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敖灼甚至还能反过头来安慰哮天犬。
“放心吧。”
又是一夜不眠,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是从杨戬的本命结界上看出了什么,还是干脆就夜观星象了,总之口气是十分笃定。
“战局焦灼,暂时谁也奈何不得谁。不过有你主人坐镇,天族虽然没有讨得便宜,姑且也没有输得太惨。”
哮天犬瞪大了眼睛,用与敖灼一样的姿势仰起头,视线也尽量落在同一个地方。可是除了结界坚固,星河浩瀚以外,他再没发现别的什么了。
“三公主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是在随口哄我啊?”
“天机不可泄露。”
敖灼似乎是故作高深,慢悠悠地送了他六个字。
哮天犬很是气结。
只是过了还没有两日,这狗儿突然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围着敖灼边转圈便说话,一个劲儿地追问着:“三公主是有什么占星秘术不成?刚刚主人的传音符到了,向我询问三公主的近况。我也特意问了问战事如何,居然与三公主之前说的分毫不差!”
哮天犬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不经意间说漏了什么,也不知道西海小魔头听到其中一句话时,突然便挑了挑眉。
神宠只是自顾自地兴奋着。
“如此本事,三公主能否教教我啊?我也想学!”
敖灼看得出来,哮天犬这般手舞足蹈,未必就是因为她说中了前线战局,只是怕她没了显圣真君的陪伴,一个人被囚禁在真君殿里烦了闷了,才故意耍宝逗乐。
“……这可不行。”
西海红·龙便配合着摇了摇头,为难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还指望着多吊吊你的胃口,让你下次再替我买些人间话本回来呢。”
“好说好说,只要三公主肯教,我给您搬个书局上来都成!”
敖灼莞尔一笑。
而见她展颜,哮天犬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在心中有些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