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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2 / 4)

方盯着他的眼神十分幽怨。

众人在房中稍作休息,便由夫子带去了田间。

榕树村四水合抱,溪流满村,最多的乃是水田。但九月还未到晚稻收获季节,只闻一片稻花香。

此时正值上午,田地里农民的身影随处可见,或白纻裙,或绿蓑衣,偶尔还可听闻几声俚语小调。田埂上有小童追逐嬉闹,黄犬甩着尾巴奔来复去,一会儿又停下来冲着一头水牛直吠。

如此一幕,让学生们文思泉涌,恨不能当场作诗三百首。

但可惜,他们并非作诗来的。

夫子指向一位正拿着镰刀收割油菜的妇人,“一会儿有村人来教你们,今日你们就帮忙收油菜。”

学生们纷纷应是,庄思宜则往程岩身边一凑,小声说:“咱们运气不错,被分来田里,听说还有人被领去喂猪了。”

程岩:“你觉得收油菜轻松?”

庄思宜一怔,“那也比喂猪强。”

程岩笑而不语,让庄思宜瞬时心生不详。

直到庄思宜手上被发了把镰刀,又按照村人的示范割下第一把油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庄思宜心中一喜,又抱了把油菜,狠狠一割——

刀锋嵌入肉里的顿感,还有随即而来的钻心剧痛,让庄思宜瞬间白了脸。他的左手手指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鲜血涌出,滴落在深黑的土地上。

“嘶……”庄思宜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嘴唇都在发颤。

突然,有人抓起他的小臂,抬眼一看,原来是程岩正拧眉查看他的伤。

“镰刀上有锈迹,你必须先清理伤口。”程岩见伤口太深,心里也急,但一时半刻哪里去找酒来冲洗?他略略一想,道:“庄兄,你得先把血吸出来,一是血里可能沾了锈,二是用唾液能清毒。”

庄思宜此刻的反应异常迟钝,所谓十指连心,他从未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

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他神色几度变化,除了难以承受的剧痛外,更多则是嫌恶,以至于迟迟没有动静。

程岩见他干站着,只当庄思宜害怕。他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抹犹豫,终是道:“得罪。”

说罢,他低头含住庄思宜指上的伤口。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两人相贴处滋生,又瞬间流窜至庄思宜的四肢百骸,席卷全身。

那一瞬间,仿佛连疼痛都染上了暧昧。

他能清晰感觉到程岩双唇的柔软和温热,庄思宜微微一颤,陌生的燥热蠢蠢欲动,原本煞白的脸顿时绯红,哑声道:“你……”

他并不知道自己打算说什么,不等他想好,就见程岩吐出口带血的唾液,衬得唇色更加殷红……

就在庄思宜愣神之际,程岩忽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洒在他伤口上。

“你做什么?!”庄思宜大惊。

程岩垂眸,并没有看对方,“给你止血。”

他拿过庄思宜右手上的镰刀,“我刚刚是救急的办法,你去找村长,让他好生给你处理伤口。”

庄思宜还有些回不过神,半晌才应下,“我很快就回来。”

等庄思宜再度出现在田边,手指已被包扎过。

他见程岩正一把把地收割着油菜,动作流畅得好似干过千百遍,忍不住好奇,“阿岩,你怎么什么都会?”

程岩顿了顿,“我生在农家,你说呢?”

事实上,他从小也很受疼爱,根本没干过农活。是前生当县令那几年才学着做了些,比真正的农人差远了。

程岩见庄思宜的手指缠得像萝卜,问他:“还疼吗?”

庄思宜笑了笑,“不疼。”

程岩面无表情,“不疼你就帮忙推板车吧,总不至于再受伤。”

庄思宜:“……”

板车上装满了割好的油菜,有人在前面拉,庄思宜则在后头推,期间若有油菜掉下来,便有村中的小孩子们跟在车后捡。

——的确是不会受伤,但也真累。

如此,等到村中女眷送来午饭,庄思宜只觉得如蒙大赦。

不止是他,大多学生都累得瘫坐在地,但他们还不能休息,因为山长不允许他们接受村民的口粮,他们必须自己找吃食。

幸好,人人都带了干粮。

程岩向村民讨了碗水,慢慢将饼子掰开。他见庄思宜的包袱里全是些精致的糕点,稍一犹豫,说:“你这些都不管饱。”

庄思宜苦笑,“昨晚上庄棋给我备的,他以为我来玩儿呢。”

程岩默默将一半饼子递过去,“你吃这个。”

庄思宜没接,“你呢?”

程岩指指一旁的篮子,“里头还有。”

这时,林昭和阮小南相扶着走来,前者大嗓门道:“庄兄,听说你受伤了?”

庄思宜顿时脸了黑,他一扭头,见萧淮也跟了过来,眼中写满幸灾乐祸,“哪儿伤了?快给哥哥看看。”

附近也有学生围拢过来,他们刚刚离得远,并没有注意到庄思宜受伤一事。此时不论真心与否,面上总得关怀一番。

“走远点儿。”庄思宜微恼:“一身汗臭。”

萧淮知道庄思宜是在借题发挥,反而凑得更近,“谁没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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