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再说了你都把垫子抽走了,景殊不睡床上,琅哥儿还能让他睡地上不成。”
宋绫婉想想也是,这下心里放松多了,“我这不是为了孩子们好吗,他们刚成婚还没一年,就分床睡,你说若是琅哥儿怀了身孕。他们分床睡还情有可原,可琅哥儿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就分床睡,多不利于夫夫感情。”
听着宋绫婉的话,游明远想起游景殊和他说的,目光发沉,他抚了抚妻子的面颊,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也不必太执着孩子的事情。”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们男人不懂,女子和哥儿没有一儿半女傍身,终归是不稳妥,肖勇和晓娟感情那么好,就因为没有孩子,你是不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晓娟的,弄得这事儿都成了晓娟的心病,辛亏她碰上个好丈夫,上头又没有长辈,否则哪能安稳度日。”
“现在晓娟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你是没瞧见肖勇有多高兴,村里人都在恭喜他们,也没人再说晓娟的闲话了,我可不想琅哥儿到时候被人说闲话。”宋绫婉不赞同的反驳道,这还是在村里,若是放在高门大户,生不出孩子三年就得面临被休。
宋绫婉说的都是现实问题,游家还好,没有纳妾的习惯,游景殊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温琅也不必用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拴住丈夫的心,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光是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足以淹死温琅,薛晓娟就是前车之鉴。
游明远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妻子的想法,而且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再和宋绫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另一边,游景殊洗漱完毕进了屋,屋里昏黄的烛光闪烁,温琅已经躺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像只虾子。
他只露出一个脑袋,似乎在酝酿睡意,不过大概这会儿时间并不算太晚,温琅暂时还睡不着,看见游景殊进来,他有点尴尬的往里面挪了挪。
游景殊将衣衫脱下来,搭在屏风上,散了长发,烛光映照在游景殊的身上,雪白的里衣,乌发如墨,他微微侧头,长睫半阖,微弱的烛火将他的侧脸半是隐没在黑暗中,半是暴露在光亮里。
温琅骤然想起一句诗,“雪里温柔,水边明秀”。
随着清浅的风声,一切归于黑暗,温琅借着窗外的泠泠月色,隐隐看见一抹身影向他走来。
他按住自己鼓点般密集的心跳,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吞咽下一口唾沫,忽觉寒冷的夜,有几分燥热。
被子被掀开,游景殊躺了进来,他们其实并不是睡的同一床被子,可这并不妨碍温琅越来越狂乱的心跳。
他嗅到一股久违而熟悉的香味,是游景殊身上的淡香。
如寒月,如淞雪,清冽干净。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过了,黑暗中温琅似乎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他有些心虚的想,声音是不是太大了?游景殊会不会听见?
他尴尬的翻了个身,想要装睡。
游景殊突然开口,“心跳声,好吵。”
温琅全身骤然绷成一张弓,紧张的捏紧拳头,果然被发现了。
游景殊紧跟着他翻了个身,在他身后说:“我的心跳声,好像有点大。”
他们之间隔着被子,温琅却感觉游景殊的胸膛仿佛就贴着他的背,让他紧张得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原来不是说自己。
可这话比说他自己还让他面红耳赤。
游景殊也和他一样紧张,一样羞赧,一样不知所措吗?
温琅感觉自己真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对方一个眼神就足够让自己心跳加速,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可温琅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有谈过恋爱,并不知道自己十几岁如果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和现在一样,紧张到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突然又想起,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十八岁吗,游景殊也才十九岁,他们俩的确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么磕磕巴巴,紧张又羞涩,好像很正常。
游景殊贴着他的耳朵,问他:“会不会吵到你了?”
温琅一个激灵,头皮发麻,然后全身发软,黑暗中,他的脸热得烫手,嘴唇嗫嚅,半晌才蹦出两个字,“不会……”
游景殊是故意的吧?
……
温琅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总之他醒来后,竟然和游景殊睡进了一床被子里,还有一床被子,光荣的牺牲在了床下面。
不仅如此,他还睡进了游景殊的怀里,腿和手都很不客气的搭在游景殊的身上,偏生游景殊半点没察觉,睡得正香。
一睁眼就看见一张足以令人窒息的脸,温琅差点看呆,盯着游景殊的脸看了估摸有两分钟,他才陡然回神,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游景殊这脸就是传说中的游不修吧,拍了生图都不用修,直接就可以放出来,还会迷死一大波人的那种。
温琅吞咽一口唾沫,抽回自己挂在游景殊脖子上的手,想要趁着游景殊还在睡,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外挪,只要游景殊没醒,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惜他一动,腰上就传来一股力量,将他死死地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