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转头高兴地喊:“栓子哥,是我表叔来了。”
村中又响起来三道相隔时间稍长的响声,原来是挂在茅屋院子里一颗老槐树上的一个铁钟被敲响。
茅屋院门打开,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高兴喊道:“大郎哥。”
张晓珲夸他:“栓子做得不错,继续警戒。”
“是!”栓子响亮应道,虽然对跟着张晓珲进村的那一队骑士很好奇,但也还是进院子去了。
“将军请进村吧。”张晓珲转头对卫靖道。
卫靖暗自惊疑。
方才那院门出来的少年像是在军中训过一般,应答干脆令行禁止。
村中主路上出来了一些村民,张晓珲在村口下了马,村民纷纷喊他:“大郎来啦?”一边狐疑地看着跟在张晓珲身后的骑士,神色并无惊惧,显见是深信张晓珲。
张晓珲一边应答,向村民问过村长所在,往村中走去。
这个村子名叫井庄,因打出了好几口水质清甜的水井,哪怕是偏北离得邺城远些,也聚成了一个四百多口人的大庄子,张晓珲的大姑就是嫁到了这个庄子,刚刚的二娃就是张晓珲表哥的二儿子。
村长是张晓珲姑父的族兄,五十来岁,张晓珲唤他陈伯。
陈伯一族是老边民,祖辈都居住井庄,每一辈都有族人丧命于胡虏的弯刀下,对胡虏恨之入骨,因此当侄子说莘庄的张大郎愿意教大家挖地道对付胡虏时,二话不说组织村民开挖,因此除了莘庄之外,井庄的地道是最完善范围最广的,和周边几个庄子的地道都有联通。
此外,井庄的护村队也是人数最多
训练最刻苦,此时陈伯正亲自监督护村队在村中的晒场训练。
刚刚警戒钟声响起时训练被打断一下,现在警戒解除了还要继续,用陈伯的话说:“除非下刀子,不然训练不能停。”
卫靖等人跟着张晓珲来到晒场时,护村队已经热身完毕,正要开始四百米障碍训练,排成五列站在场边。
陈伯跟几位村中主心骨看到张晓珲一行,赶紧迎了上来。
“陈伯。众位叔伯。”张晓珲向他们行礼,几人赶紧还礼。“这位是卫靖将军。”
没等陈伯开口问,张晓珲先介绍卫靖给几位村人。
卫家在北境素来享有威名,十几年前就是卫家军把这一大片的胡虏彻底逐出北境,让这一片边民得以安居十几年,边民对卫家向来心存感念,只是身为小民,并无机会接触到权贵阶层罢了。
此刻一听这年轻小将竟然就是卫小将军,简直又惊又喜,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陈伯呆了一瞬,带头在卫靖面前双膝下跪:“小民代表井庄四百四十七庄民感念卫老将军大恩!请卫小将军代卫老将军受小民一拜!”言罢一头磕下去。
几位村人也跟着跪下磕头。
卫靖忙扶起陈伯:“众位快起,卫靖有愧,未能护好边界。”
陈伯道:“卫小将军万万不可这般想,我大乾边界广阔,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此处简陋,卫小将军快请屋里坐。”
陈伯边说边伸手做请。
卫靖的目光却看向场边的几列村人。
他们明显是村中青壮,清一色短打,服色款式统一,腰中绑着腰带,方才也被这边吸引了视线,纷纷看过来,却没有一人离队出列。
“不忙,”他道,接着问:“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村中护村队在训练。”陈伯答道。
“可否让我观摩一二?”卫靖又问,场中那些物什让他十分好奇。
陈伯看向张晓珲,张晓珲点头,陈伯应道:“自然可以,我使人搬几张椅子出来,将军可坐着观看。”
“不必。”卫靖阻止,“站着看得清楚。”
方才这位老丈先征得张大郎同意,才对他说可以观看,显见得这也是张大郎的手笔,他必须仔细看看,这张家兄妹还有什么本事
是他不知道的。
井庄护村队队长,张晓珲表哥陈有荣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看到张晓珲点头,当即高声喝令:
“训练继续!今日训练科目!四百米障碍!全体都有!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跨立!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第一列青壮大声报出数字。
卫靖简直目瞪口呆。
什么鬼!这不就是练兵吗?看起来甚至比军中的操练更加正式。
他按捺下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看着接下来的训练,却是越看越心惊。
看着这些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村民飞身跃过矮墙,翻过高墙,跑过独木桥,爬过低柱网,他毫不怀疑,这么练下去,这所谓的护村队绝对可以成为一支精兵!
大乾禁甲不禁兵,私人是可以蓄养一定数量的家丁和私兵的,但是这都是权贵豪强做的事,这护村队当然不能算是私兵。
但这就是卫靖心惊的所在。
这些护村队显然都是张大郎训练出来的,这些人唯他马首是瞻,那老丈明明都给自己下跪磕头了,却要张大郎同意后,才给自己观看训练。
简直可以这么说,这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