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州回到北市,司泊徽在办公室也没怎么工作。
安排的事情让特助全推掉了,特助还有点迷茫,能让司泊徽这样心情沉郁的,好像这么久以来只有他偶像金唯了。
但是最近貌似他们俩挺美满的啊,小舅子都天天来公司找姐夫,这姐夫也是真疼小舅子,连他学校没空调都直接联系司远集团投了一大笔钱,给那校区的所有宿舍全部安上。
这大手笔实在是阔气,也是真的看得出对他偶像的真心。
不过司泊徽自己没说,陆越也不好去越距打听老板的私事,就应了去退掉今天的会议与应酬。
司泊徽在办公室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北市出神,想这个几乎无解的事情,他是真的一时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他知道金唯对这个事情有多么难以原谅,知道她有多么抵触父亲和那个插足她家庭的女人,她只是看似柔弱,但是她可以在十几岁时得知这个事情后就毅然决然和亲生父亲断绝关系不再来往,可以一个人在距离家乡的千里之外磕磕绊绊地闯荡。
她小时候多胆小,哪怕现在也非常胆小,可是她一个人就真的在外面闯荡了那么多年。
她比谁都有魄力,所以…
司泊徽知道,她要是得知了真相,她不会容忍自己和插足她家庭的人成为一家人的。
而他就是她被迫也要舍弃的人。
其实也不算被迫,他根本不是受牵连的受害者,他妈妈知道这事,最后管不了就撒手没管了,而他,小姨是因为他才去的学校。
貌似罪魁祸首是他,到头来是他把他心疼了十来年的女孩子逼得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面游走。
司泊徽抽了一下午的烟,一边在慢慢逼自己接受这个离谱的事情,一边想怎么挽救。
他小姨,只说了金唯知道,没有说她有没有跟金唯道过歉。
临近傍晚,司泊徽抓了一根救命稻草,打了个电话给傅冰。
彼时傅冰正结束了一场采访准备回台里整理采访稿,在车里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很惊讶。
司泊徽几乎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有事也只是发个微信,再说前一阵两人算是闹掰了。
她不情不愿也有点害怕地点了接通,放到耳边:“干嘛?”
电话里传来淡淡的呼吸声,随之是一记略显沙哑的音色:“我问你,你为什么反对我和金唯在一起?”
“……”
傅冰深呼吸,立刻就回了句:“我不反对了啊,我不是早就没管你们了吗?你还找我麻烦干嘛?”
“冰冰。”
“……”哦,震惊,很久没听到这么温情的称呼了,上次还要揍她呢。
司泊徽:“你告诉我,为什么?”
傅冰眯了眯眼,仔细揣测:“你,干嘛忽然问这个,你是不是…”
“是,你告诉我。”
傅冰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好几秒过去才吱声:“你,你知道了啊。”嚅了嚅唇瓣,她抬起眼看前座的司机,说,“师傅,在这放我下来,谢谢。”
台里跟来的司机应了声好,在市区一个路边把车子停下。
傅冰阖上车门,走上人行道停在一颗银杏树下,对着手机说:“因为,因为金唯她,她爸爸就是我那位继父,她爸爸没离婚就和我妈,也就是你那位小姨在一起,所以金唯很恨她那位出轨的父亲,也恨那位插足了她的家庭梅女士。”
“所以你觉得,我们就不可能了吗?”
“对,因为她不会原谅梅女士的,她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来往了。”傅冰深深吁了口气,“所以你们越早分越简单,在一起久了就感情越来越深了,说实话我是不希望她受伤,已经够对不起她了,也不希望你难过。”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这个事情?”
“不告诉你,是因为,因为我觉得这个理由太伤人了,我以为你们那会儿刚在一起,感情没多深,随便用别的理由都行,没必要用到这个理由,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分手,对金唯是双重伤害。”
司泊徽握着手机,目光安静地看着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烧得快到头的烟。
“当然,那样说没用,我就是应该一早给你摊牌的,长痛不如短痛。”说着,傅冰小心问了句,“是金唯,也知道了吗?她找你了。”
司泊徽的声音透过听筒飘过去,似夹着破晓时分的寒意,不深也不浅,“没有,她还不知道。”
傅冰轻吁口气,心里微松:“那……那你有办法让她不分手吗?”
不知为何,当初司泊徽不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巴不得他们马上分手,怕最后他们感情深了分开更痛苦,两个人都受伤害,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她又有点难过于他要被迫分手了。
忽然之间就希望他想办法挺过去,不要和她分手。
“你妈妈,跟她道歉了吗?”司泊徽问。
“道歉了,没用啊。”
司泊徽闭上了眼睛,低下头伸手按了按酸涩的眉心。
傅冰想了想,说:“虽然以前没用,但是等金唯知道了,我可以再次跟她道歉,替我妈跟她道歉,怎么赔礼道歉都行的。”
曾经道的歉在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