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硬又不容拒绝:“起来。”
云娆不为所动,双手掌心向下,额抵着手背,姿态恭敬至诚,敛目道:“奴婢不敢,奴婢昨晚一时胡涂,犯下错事,请公子原谅。”
容珺看着她,眼底有情绪翻涌,却又稍纵即逝。他单膝蹲下来,温声说道:“昨夜我虽醉了,却还记得所有事,你何错之有?错只在我,起来罢。”
云娆微微一怔,察觉出容珺心情似乎不错。
即便长公主再疼容珺,国公爷知道这件事,也定要发一顿脾气,犯了家规,必动家法,他居然一点也不担心?
如今整个国公府都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昨夜两人动静不小,怕是已有人报到长公主跟前,否则张妈妈不会这么早过来。
长公主没在夜里马上带着人过来,早上才让张妈妈转述那些话,一来,是给容珺台阶下,二来,怕是在敲打提醒他。
云娆垂眸想了想,道:“没有抵抗,没有阻止,没有喊云笙进来制止公子便是奴婢的错。”
她昨夜被折腾一整宿,浑身都疼,尤其腰腿酸得厉害,跪没一会儿,身体就不受控地发起抖。
不明就理的人,怕是要以为她在害怕或撒娇。
小姑娘天生丽质,五官极其精致,未施粉黛,也足够惊艳,如今低垂着头露出的半截脖颈,更是红花遍布,莹白的肌肤犹透着羞怯的胭脂色,柔腻似酥。
屋内四处都是胡闹过后的痕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昨夜发生何事,遑论容珺这个当事人。
容珺闻言,准备扶起她的手顿住。
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我既要了你,便会好好待你,但只能暂且委屈你当通房,待日后……”
云娆有些恍惚,前世容珺不是一心想把她嫁掉?现在怎么又要收她当通房?
这走向与前世完全不同,云娆不由得急了起来,磕磕巴巴的打断:“奴、奴婢不敢!”
容珺安静的听她说,始终笑着。
“奴婢身分低微,能被公子带回国公府当丫鬟已是高攀,公子就当──”
突然,她被人扣住手腕拉起身,还未站稳就被拽到怀中,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跟着笼罩下来。
容珺看上去温文尔雅,似玉冠文臣,如今只着一件单薄中衣,却是将他颀长又不失健硕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显出几分武将独有的刚毅和野性。
臂膀宽厚结实,抱着她的手臂更是强健有力,肌肉线条流畅优美。
云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表情一片空白。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她脚下忽地没了力气,软|绵|绵地往他怀里倒了进去,双颊绯红,媚|色自来。
这落在容珺眼底,无疑是投怀送抱,更像是在撒娇。
云娆心中气恼,却很清楚,这是身体对他的记忆。
想推开,却反被他顺势抱得更紧。
男人慢慢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掠过额头,落在她的眼皮上,鼻息微重,似想与她耳鬓厮磨。
云娆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一种噬骨的恐惧从心底窜遍全身。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如何挣扎都无用的窒息感与绝望。
她抬起手,胡乱推搡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让她成功挣脱。
云娆乱着气息连退数步,再次跪地:“奴婢……奴婢不愿当公子的通房,请公子责罚奴婢!”
少女明艳精致的白皙小脸泪痕交错,嫣红淡淡,勾勒出漂亮的色泽,眉梢眼角犹带一抹红,妖冶又艳丽,恰似春露沾染的桃花。
云娆是被吓醒的,醒来时,浑身酸痛,脸庞正贴着一片温热。
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自她成了容珺的通房,日日皆然。
可她不是……早就淹死在冰冷刺骨的水井里?
云娆猛地睁开眼,一大片小麦色肌肤随之映入眼帘。
男人过分好看的容颜近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闭阖着眼,鼻间呼出轻缓的气息,长长的睫毛落下一道阴影,眉眼清隽雅致,鼻梁走势清冷凌厉,看着干干净净,像是不染半点尘埃的谪仙玉人,与记忆中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