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
黑木崖上张灯结彩, 热闹非凡, 甚至比起端午佳节都不逊色半分。
十大长老难得都齐了,各地的堂主也都赶来。
任我行看着满座的人, 脸上的笑容却是没到眼底。
桑三娘手里拿着酒坛, 对任我行道:“教主,我们圣教的人难得这么齐全,今夜咱们可得不醉不归!”
十长老之一的王诚王长老笑呵呵地说道:“三娘,你这性子还是跟原来一样,谁敢和你喝酒啊, 你可是我们圣教里头有名的好酒量, 也就童长老能和你一较高下了。”
童百熊拍着胸口,道:“那三娘, 咱们今晚就来较量较量,看看谁的酒量好。”
众人说说笑笑, 气氛热闹得很。
任我行心不在焉, 不知道在出神想着什么,正出神间,突然有教众喊道:“副教主和徐先生来了。”
大厅内吵闹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朝着大门口看去。
只见徐一清和东方不败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俱都是容貌极好的人, 剑眉星眸, 都穿着一身天蓝色竹叶暗纹长袍, 气质却是不一, 徐一清的气质出尘, 恍若世外之人,而东方的气质却带着几分肃杀,几分冷冽,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
大厅内静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一阵嘈杂的热闹的打招呼声。
众人都笑着和东方不败打着招呼,眼神却都默契地在徐一清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又移开。
“东方兄弟,你可回来了。”向问天热络地和东方不败打着招呼,“你这次可去了好久了。”
“向右使不也是。”东方不败轻笑一声,说道。
“咱们这都是为教主办事,为我们圣教办事。”向问天道,“可惜我没有东方兄弟这么好的运气,能遇见徐先生这样的‘贵人’。”
向问天的话里带刺,东方不败一听就听出来了,向问天一向看他不顺眼,几次三番都给过他脸色看,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东方不败心里头一点儿也不惊讶。
徐一清虽然不清楚向问天和东方不败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么多日与东方的相处,他也看得出东方此时对这个向右使似乎没有什么好感。
他眼神闪了下,轻笑着接过向问天的话茬说道:“向右使这话说得对,这人比人,是气死人,向右使和东方比,的确是差了不少。”
徐一清这话听着好像是在说向问天和东方不败的运气,但是落在向问天的耳朵里,却是被他听出了别的意思来。向问天不由得瞥了徐一清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这就是最近名震江湖的徐先生吧?”
“不敢当。”徐一清道,“名震江湖谈不上,只不过是江湖人抬举罢了。”
童百熊哈哈笑着走到他们这边来,“先生这话谦虚了,谦虚了啊,我们圣教不兴那些名门正派那些虚的,谁有本事就听谁的,向右使,你说是不是?”
向问天的脸色一黑,他被徐一清怼了几句不敢说话是一回事,这童百熊算什么玩意,也敢这么讽刺他,他的眼睛斜着看了童百熊一眼,“童长老这话是话里有话啊,不知道是在说谁?”
童百熊摊开手,一脸无辜,“我说谁了,我是让先生别谦虚,你看看你,又多想了吧。”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几乎能擦出火花来。
任我行道:“好了,今天是我东方兄弟的大好日子,都少说几句吧。”
向问天这才罢休。
“东方兄弟、徐先生,快落座吧。”任我行笑呵呵地说道,他的神情自然,热情周到,如果是在之前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徐一清肯定猜不到他竟然是那个在背后设局坑杀东方的人。
徐一清看着任我行这平和热情的态度,不觉有些齿冷。
这当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徐一清敛了敛心神,脸上不露半点儿心思地落座。
任我行安排的位置很是巧妙,徐一清的位置在东方不败之上,恰好处于任我行和东方不败之间。
“来,诸位举杯,我们先祝贺东方兄弟一杯,祝贺他平安归来。”任我行要做人的话,那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他爽朗地笑着拍开一坛子酒,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举起来冲着东方不败恭贺道。
“祝贺副教主平安归来。”众人拿着酒碗,齐声喝道。
东方不败含笑,举杯一饮而尽,而后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多谢教主,多谢各位兄弟。”
“东方兄弟,方才那一杯我敬的是你,这一杯,我要敬徐先生。”任我行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又倒了满满的一碗酒,满面笑容地看着徐一清,淡青色的酒水在酒碗中晃了晃,泛起点点涟漪。
任我行豪迈地说道:“徐先生,这杯我敬你,若是没有人帮助我东方兄弟,我这兄弟这回怕是凶多吉少啊!这一杯,我干杯,您随意。”
任我行说完这句话,举起酒碗来,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
大厅内的教众们不由齐声鼓掌,大喝道,“好!教主爽快!”
东方不败和童百熊等人的脸色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来。
徐一清脸上更是似笑非笑,这任我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