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她还是要另外备一份谢礼的。
怎么办,以前的债还未还完,添了新债。
“阿芫。”柳氏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廊。
“娘,你来了。”姜芫有些慌乱,忙让双画扶她坐好。
柳氏板着脸:“我不是说让你好好在房间养伤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芫扯着她的袖子,撒娇般笑着:“屋太闷,我出来透口气。而且,我才出来一会。”
柳氏看到碗去一半的果脯蜜饯,没有拆穿她。
“双画,绿烟,扶着姑娘进去。”完全没有理会西宁侯。
西宁侯轻咳一声,缓步而来,姜芫这才发现他,悄悄觑了柳氏一眼。
“父亲。”姜芫坐在凳子上没动。
西宁侯关切道:“伤的重吗?”
“多谢父亲记挂,女儿伤势不重,休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
女儿是懂事了,可也与他更加疏离了。想到他十五年对女儿不管不问,女儿两次被人谋害都未能保护好他,他越发羞惭。
少倾,他还是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尽管告知为父,为父替你出气。我的女儿,就算任性些何妨?当然,也不能太任性。”
若是再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他非得头疼死。
姜芫怔了须臾:“多谢父亲。”
“好好养伤。”
他看了眼妻子,遗憾于她没有挽留他的意思,只能先离开了。
进了屋,姜芫坐在美人榻上:“娘,父亲这是怎么了?”
柳氏福宁堂的事与她说了。
好半天,姜芫才道:“父亲一向孝顺,还是第一次在祖母面前表露对二叔的不满。”
柳氏摇着一柄六菱纱扇:“关键时候,他还有点用。”
“姜蔓明日就去家庙?”
“是。”柳氏神情温柔,“敢害你,就要付出代价。若是不出意外,除了嫁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柳氏一直陪她到用完晚饭,就被翠云请走了,恍惚听见俸禄什么的。
烛火摇曳,姜芫看了会话本子,自言自语道:“原来娘还收着父亲的俸禄。”
秦嬷嬷笑道:“侯爷既有官职,有爵位,俸禄必定不少。不交给夫人,难道还要夫人用嫁妆银子养家吗?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姜芫敲了敲书:“也是。”
以西宁侯现在是:努力工作,工资上交,和柳氏各自安好?
咦,除却西宁侯在感情上的渣,柳氏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若是她嫁给陆维景后,也是过这样的日子,倒也可以接受。
想到这,她把脸埋在书,偷偷笑了。
秦嬷嬷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笑着道:“和别人家相比,夫人在侯府的日子还好。可姑娘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姜芫转过头,不明所以。
秦嬷嬷一边理着绣线,一边道:“除却夫人娘家得力,最重要的是夫人为侯爷生了嫡长子,在侯府真正站稳脚跟。否则,侯爷必定纳妾,让庶子袭爵,届时府上是另外一番天地了。而且夫人牢牢把持着中馈,即便与侯爷情谊不复当初,也不会一直黯然伤神。她活的很清醒,没了感情,就抓住权利。这一点,姑娘可是要像夫人学习。”
这是在告诉她,不要沉溺于男人一时的深情中?
姜芫方才的欢喜顿时消失:“嬷嬷,我记着了。”
秦嬷嬷放下绣线:“我也不是给姑娘说教,只是提醒姑娘一句。既是嫁人,安安稳稳过完一生也就罢了,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会自找苦吃。像是四姑娘,可惜了。”
姜芫双手托着巴,盯着烛火:“四妹会如何呢?”
秦嬷嬷头也不抬:“许是能得偿所愿罢。”
虽然她没见过几次四姑娘,却知道四姑娘是个心比天高的,让她“病逝”怎么可能?
翌日,在刘氏的哭声中,姜蔓被送走了。
连续多日,刘氏都是愁闷苦脸。这也没什么,关键是动不动就发脾气,破口大骂。骂了丫鬟不解气,要责骂姜蕙。姜蕙不能顶撞,只能好生安抚她。
这一日刘氏闹完,姜蕙拍着她的背宽慰道:“娘,五妹虽然去了家庙,但那里吃穿用度一样不缺。祖母说的对,五妹可以趁此时机修身养性,过两年那些事会被大家淡忘,五妹还能嫁个好人家。”
刘氏推开她,怒声道:“我养你一场,你可真是没良心。不说替你妹妹求情,反倒说风凉话。我看你与春朝院那边越走越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二房不如大房,以上赶着去巴结,为此连你妹妹也不顾了?”
这些话,姜蕙已经听过多遍,从一开始的伤心到后来的麻木。
她垂头:“娘误解我,我也没办法。”
刘氏怒极反笑:“好啊,真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陆家授课,你偏不听。放着好好地闺阁小姐不做,做什么夫子,伤风败俗,你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姜蕙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娘以为,我现在还有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