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没什么路可以走,只能依靠娘家,还有……还有那个哥儿。
刘老夫人恍若察觉不到她的伤心处,明知故问道:“蕙儿今天又去陆家授课了?”
刘氏咬牙点头。
“哎,也不知蔓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亲家夫人怎么如此狠心,将蔓儿送到家庙去呢?许久不见她,我真是想她了。不然我豁出这张老脸,亲自去亲家夫人面前求求情,让蔓儿早些回来。”
听着是关心的话,实则一字字往刘氏心上扎刀子。
“母亲不必去。蔓儿她……她的确犯了大错。您若是替她求情,婆婆只会认为是我在您面前搬弄是非,她会更加厌恶蔓儿,觉得我教养不好女儿。”
刘老夫人心疼地道:“苦了你了。”
这四个字,让刘氏泪如雨下。
“好在还有刘家,有瞻哥儿,等瞻哥儿将来出人头地,你与蔓儿蕙儿都会有依靠。”刘老夫人好像看出刘氏察觉到了什么,非常识趣的没提起那个哥儿。
抱着刘老夫人哭了一会,刘氏咬咬唇道:“母亲,那个哥儿……他是不是……是不是……”
她说不下去了。
刘老夫人给刘锟使了个眼色。
只听见“啪啪啪”打耳光的声音,刘锟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招呼。
“都是弟弟混账,都是弟弟混账……”
刘氏怔了怔,心中五味杂陈。
刘锟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那个哥儿是他和春娘的孩子。
刘锟不敢停下,很快,一张脸肿成了猪头。
刘氏大声道:“够了!”
刘锟膝行到她面前,悔恨又愧疚:“大姐,是弟弟对不起你。”
“你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你没考虑到这件事被发现的后果吗?”
刘锟目光躲闪:“我……我是被人算计了。”
刘氏擦擦眼泪:“被人算计?”
深吸一口气,刘锟义愤填膺道:“我就是被春娘那个贱人算计的!当年刘家还没有太没落,我曾去倚红楼让她伺候过两次,后来听说她被人赎了身,我再没有见过她。然而有一天,我路过杏花巷,被她拦住去路,还让我去她家中小坐,与我叙旧。我怕在巷口纠缠被人发现,就答应了她。谁知,她竟然在我茶水里下了药,我俩就……后我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
“什么目的?”
刘锟压低声音:“因为她想要个儿子,想利用儿子进侯府。可是妹夫一连生了六个女儿,都未有一个儿子,她怀疑是妹夫的问题,所以想……想借种。后来,果然生下一个儿子,妹夫喜不自胜,对她有求必应。”
刘氏盯着他:“就那一次,那个贱人就有了?”
刘锟昧着良心道:“当然只有那么一次。大姐,我又不是蠢人,侯府是什么人家,混淆侯府血脉,被姜家人发现我还要不要活了?而且还会连累你。大姐相信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实在是春娘贪心不足,故意利用我生儿子。”
刘氏红着眼圈道:“你买下她也是怕她把这件事抖落出去?”
“当然。我总不能杀了她,瞻哥儿还要考科举,不能有个杀人犯父亲。”
刘老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又加了一把柴:“事到如今,为了你自己,为了刘家,只能将错就错。眉娘,庶子不会与你一心,甚至会恨你怨你,但是你的亲侄儿不会。将来瞻哥儿和那个孩子都是你的依靠。”
刘氏本来就没想将这件事抖落出来,再有刘老夫人的劝说,点头应了。
“只是春娘还在万金坊,若是她将此事说出来可不得了。”刘老夫人没将她要把刘清妍送去做抵押的事说出来。
毕竟这个行为实在是没人性,有损她在刘氏心里的慈母形象,万一刘氏觉得心寒,不再心甘情愿掏银子怎么办。
刘氏叹道:“母亲放心,给我些时间,五日内我尽量凑够这些银子。但是,弟弟千万不能再去赌了,下次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
想到姜蕙以后出嫁时,她拿不出嫁妆,就心情焦躁。
就这三万八千两银子,她还要去偷偷到姜怀那里拿呢。
刘老夫人放了心:“听你嫂子说,妍儿与三姑娘去疏月庵了?”
刘氏冷笑一声:“亏她还是侯夫人呢,把女儿宠的不成样子,什么都依着她。这不,听说过几天疏月庵附近有庙会,让她娘家侄儿送她女儿去疏月庵了。可惜了我的蕙儿,自幼苦练琴棋书画,女红针黹,端庄贤良,现在的处境竟然还不如什么都不会的姜芫!”
刘老夫人和万氏都没说什么,在她们看来,巴不得刘清妍和姜芫交好呢。
*
姜芫几人先去了疏月庵将刘清妍带走,故意放出去宁国寺的消息,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疏月庵。
几人被带到一个院子:“几位施主就住在此处罢。”
刘清妍道:“今日之事,多谢静安师太了。只是连累您在佛主面前说谎。”
说来也巧,静安师太正是刘清妍遇到过的会医术的女尼。
静安笑道:“若是一句谎言能帮施主解燃眉之急,就算被佛珠怪罪也无妨。”
说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