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这才回过神,着急忙慌地上了马车。
而谢青则在原地冷冷地瞪着他们,似乎巴不得他们出事,或者谢三郎出事。
走到半路上,张宣看着她紧绷的神情,忍不住道:“程娘子你先别着急,不是你相公出事,是别人。”
程筠脸色猛地舒缓了些:“谁?”
既然不是她相公,那刚才张宣为什么要提到他。
“是老首辅的孙女,柳小姐犯了病,我师父医术不精特意让我请你过去。”张宣满脸尴尬。
让大夫承认自己的医术不行,可真是打脸得很。
程筠不由得想到了谢青之前说的话:“老首辅的孙女?跟我相公有什么关系。”
张宣摸了摸鼻子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冷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咳!我听说老首辅选关门弟子是为了给自己孙女选婿,而你相公正好中选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各大书院都清楚这件事。”
张宣在她的眼神下几乎抬不起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不过是听命令办事的,你真这么好奇,不如待会亲自问你相公,他今晚就在柳家留宿。”
柳家留宿?
她知道的谢三郎从来不会麻烦陌生人,难不成真当了上门孙女婿?
程筠磨着牙齿,笑得格外阴险:“好啊,我待会可要亲自问问,看看我这小相公是不是翅膀硬了心野了!”
张宣觉得浑身上下凉嗖嗖的,摸了摸胳膊坐远了点。
可马车只有这么大块地方,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张宣还是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到了柳府,马车缓缓停下。
张宣在前头带路,还没敲门,小武便打开了门。
“是程娘子和张大夫吧?”小武满脸急躁,“请随我来。”
程筠背着小背篓跟在身后,进了院子,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起院子来。
果然是文人风骨,讲究的都是清正雅致,高山流水,没有半点金钱的俗气。
“人来了!”绕过长廊,小武激动地叫了声。
屋子里的人霎时看向门口,程筠也看向他们,目光从烛火下的谢三郎身上扫过,并没有停留多久。
张神医看见程筠,差点感动得哭了:“程娘子你快来看看,柳小姐方才咯血昏迷了。”
病人在前,程筠没工夫去思考谢三郎在想什么。
她放了背篓,走过去号脉,眯着眼道:“你们先出去。”
谢三郎带头走了,柳老看了看他,和小武跟着出去,张神医没动。
程筠眼皮子都没抬道:“你也是,出去,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柳慧娴已经休克性昏迷,再不抢救,肯定会命丧黄泉,好在她来得及时,再晚点,她就算来了也束手无策。
房间一空,程筠解开柳慧娴的衣裳。
开始按压胸口。
人,没有反应,她拧了拧眉头,又抵开柳慧娴的嘴巴,发现口内满是鲜血的腥味。
她立即将柳慧娴的脑袋偏向一侧,防止呼吸道堵塞引起窒息。
紧接着抬高下肢,将头部和上身垫高,有利于呼吸。
做完这一切,程筠走到门口拉开门。
“谁是病人家属?”
她面色过于冷硬,让在场的众人心中跟着发慌。
柳老道:“我是。”
“病人是不是经常运动后呼吸困难、咳嗽、胸痛,皮肤紫绀?”
“是,她是从娘胎带出来的病症,从小就这样,好不容易把她养到这么大的,方才还咯血昏迷了!”
程筠言语之中没有半点紧张。
“是不是还会腿部疼痛或肿胀,紫绀发热,头晕目眩?”
柳老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惊讶。
的确会这样!
只是她不是才来么,怎么会这么清楚,难不成是张宣在路上和她说的?
要知道张神医都是问他才知道这些症状的。
见柳老不说话,程筠语调拔高,不耐地道:“是不是?”
他知不知道现在正是抢救的时间,居然还有时间在这发呆?
柳老回过神,知道被嫌弃了,忙道:“是,是这样的,你有没有办法……”
砰!
还不等柳老话说完,程筠将门重重地甩上。
“去准备热水,待会我用得上。”她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门里传了出来,“张神医,去准备半夏、桑白皮、白果、麻黄、甘草、款冬花,杏仁,黄芩、苏子熬药。”
柳慧娴是身有弱症,从而导致了肺栓塞,如今的情况很危急。
而这些药材组成的定喘汤,每日服用,能起到宣肺降气,清热化痰的功效。
张神医立即道:“我这就去准备。”
屋内,小药箱在这时打开了,里头赫然出现葡萄糖以及尿激酶和链接酶,吊瓶、听诊器。
这些都是抗凝药物。
程筠配置好,给柳慧娴身体里打了进去,挂了点滴。
两刻钟后,她重新给柳慧娴号脉,柳慧娴脸色逐渐好转,有了血色,呼吸从微乎其微变得正常。
“程娘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