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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也顾及小旺的心情,就不好跟大宝继续吵了。
吕靖宇笑看一切,其实心里极度舒适。
周雪琴去了南方,虽说身上带着传呼机,但跨省无法呼叫,最近她也没往回拨过电话。
阎肇乍然上门收房子,一副非收不可的样子,全然没有通融的余地。
吕靖宇肯定不愿意给,因为阎肇家简直是所有男人理想中的老宅,站在门上就能感觉到威严。
不过他问了一下周母房子的问题,才知道,当时周雪琴跟阎肇只有口头承诺,而且周雪琴确实说过,会爱护房子,阎肇才把房子给她的。
也就是说,没有纸上合同,全是空口。
宅基地的过户手续倒是有,但阎肇一直压着,没给周雪琴。
爱护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他们俩口子都忙着赚钱,实在没时间收拾卫生,而且房子已经成他们的了,也是他们自己住,卫生搞得好不好,这也能成为收房子的理由?
吕靖宇现在有钱,城里也买了房子,但他认为,盐关村的领导就为阎肇占了阎西山的房子,也不可能站阎肇的立场。
但万一的万一,盐关村的人向着阎肇,要给他来个黑吃黑,逼他走。
吕靖宇的心理预期价是两万。
他估计阎肇没钱,更不会掏钱。
不过美兰就说不定了,她那个小工程赚了些钱,说不定敢接这个价。
不过让他们俩口子吵闹吧,房子他不给,真想要,就给两万块!
因为美兰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吕靖宇就带着大宝退到外面,在煤场门前等。
现在是元旦后,天还颇冷,小旺把院门关上,打开自来水管,找了块特别干净的白毛巾,拿冷水打湿,又反复的拎,直到把毛巾拎到半干后,才把圆圆那些磁带仔仔细细给擦干净了。
陈美兰心说这小子发财的心不死啊,难不成他给人大宝比的那么惨,还不想学习,只想赚小钱?
但他把磁带一点点缠进磁盒后,又把所有的磁带整整齐齐摆在了桌子上,抬头,咦,见墙上有张小狼的奖状,想了一下,把圆圆的一张明信片贴到了旁边。
这才掏出作业本,深吸了口气,居然认认真真开始修改错题了。
弟弟妹妹都在墙上,他身为大哥,要再不努力,就真该被人笑话死了。
陈美兰看在眼里,笑在眼角,抽空给阎肇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那房子他打算怎么收。
她也猜到吕靖宇至少要两万,所以她备着两万块,但得问问阎肇钱备的够不够。
这是个委屈事儿,但没办法,吃个闷亏,把房子收回来吧。
“吕靖宇已经去咱家了?”阎肇在电话里声音顿了顿,却问了陈美兰一句:“有个战友的妹妹在卖梦特娇,你要不要?”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提梦特娇?
“不要。”陈美兰说。
阎肇深吸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电话那头,一个老陕腔调,大炮嗓音的男人说:“说是个撒蕾丝nui衣……”蕾丝内衣几个字用陕省腔调说出来,简直可笑到炸。
陈美兰本来正常说话的,也没笑的心情。
可给这句话差点笑炸。
阎肇也再说不下去了,啪一声挂了电话,抬头,望着对面一个皮肤白皙,长得挺帅气,正在咧嘴大笑的男人。
这是阎肇的战友熊大炮,退伍后下了海,也在搞包工,属于战友中混的比较好的那一类。
他只是来找阎肇聊聊天,以及想给嫂子送套衣服的,他连阎肇爱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会儿准备要走了。
阎肇送走熊大炮之后,去找马勃了:“我要的照片你洗好了吗?”
马勃从抽屉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桌子上:“阎队,这哪来的房子,脏成这样?”
阎肇并不答。
接过照片,骑着自行车一路去了阎西山的煤场。
今天早晨,他给阎西山打了个电话,让他请一下阎三爷和村里别的几个走不动路的老爷子。
自己也要去他的煤场,大家见个面,聊点事。
阎西山不明究里,但是乐悠悠的答应了,毕竟阎大队去趟煤场,于一个煤老板,那是无尚的荣光。
阎肇来的时候阎西山正在招呼大家喷云吐雾,聊天喝茶。
“来来,兄弟,坐下一起喝茶。”阎西山笑着说。
阎肇把一大沓照片一张张分发给一帮老爷子们,特意给了阎三爷一张厅屋的照片,厅屋的八仙桌上,歪倒的冰峰和打翻的可乐,和着像屎一样的饼干,一帮老爷子们一看这照片,全都手抖了。
看了会儿,流氓阎三爷的眼睛红了,拿照片拍了阎肇一下:“苏文的房子自己就住过半个月,你他妈个阎肇,你就让人这么糟蹋?”
阎肇弯腰,让阎三爷能打着他的脑袋,一帮老爷子全拿着照片来抽他。
闭眼,阎肇一声未吭。
他娘是临死的时候才住进去的,当时阎肇在部队上回不来。
虽说丈夫和俩大儿子都来看了一眼,因为工作忙碌就匆匆回首都了,几个孙子老太太临终也没见着面。
但苦了一生的老太太终于有了一套青砖大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