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a城色彩绚丽,天高云淡地走完了前半程,顾初坐在书桌旁,两只脚光溜溜的踩白色的地毯上,笔下不停。
总觉得记忆在消退,倒是不怕重新争斗一次,却怕族人和护卫军再次死在她面前。
管家将咖啡放到办公桌上,欲言又止。
都说大小姐就像沉静许多,但他却能从大小姐身上感触到一种变化,那是一种柔和、几不可察的东西,从每个神态都能显现出来的从容和优雅。
譬如此刻,她接过水杯的时候破天荒的朝他笑了笑。
顾初走出书房,思绪还来不及回笼,便被门口的黑影惊的水杯都扔了出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稳稳的接住。
“抱歉。”男人开口。
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眉骨略高,因此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深邃幽静。
顾初有些恼怒,“出个声有这么难吗?”
管家听到声音忙不迭跑出来解释道:“大小姐,抱歉,我让他等在外面的,还没来得及给您说。”
“我出去一趟,安排一下。”顾初言语不善,管家应声离开,她站在原地皱眉盯着男人,“伺候人不会吗,鞋呢?”
管家教了许多,自然教了怎么伺候这位大小姐。
男人个子很高,黑色的衬衫扣的整整齐齐,禁欲又淡漠,蹲在地上给她穿鞋。
少女穿着天青色的长裙,两只脚藏在裙下,和大多数贵族名媛一样,保养极好,脚踝的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幼弱的不够他一只手捏断。
顾初便伸脚踢了他一下,眼神带着警告。
蚊子大点力道,不像在警告,反倒像在调戏。秦朝暮抿了一下唇,起身,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40分钟的车程,到了目的地后,秦朝暮打开后车门,撑开伞,护着顾初走了出来。
烈日下的银海国际带着冷调,摩天大楼巍峨耸立,顾初抬头往上望,嘴角微微带起一抹弧度。
许久不见,我亲爱的未婚夫。
二十六楼的餐厅,硕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奢华内敛的小资情调。
顾初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抬眼远眺,港口全景尽收眼底,不愧是全城景观最好的商务楼,隶属臻氏。
上一世,哥哥选臻远晁不是没有原因的,从没人会把“富二代”三个字套在臻家太子爷头上,他的手段和能力远远比他的背景厉害。
如今想来,一个把利益摆在
他的倒戈,顾家如大厦倾斜,东里家族也因为那场夺位之战分崩离析,即便她死了,也能预估后面发生的事。
如鲸落,众家蚕食,新的巨头取而代之,臻氏走向最华丽的舞台。
憎恶的同时,顾初还有点儿佩服,她欣赏他的不择手段和心机,至少,她当时一点儿没察觉。
“抱歉,让你陪我一个未成年喝果汁。”顾初抿了一口咖啡,嘴里说着抱歉,眼里透着轻佻。
秦朝暮抬眼看她,他不过是延期了合约,她便拿未成年明嘲暗讽。他身上有伤,比起咖啡,果汁显然更适合他。
和善是她,刻薄也是她。
顾初撑着下颚看向窗外,嘴角弯起,“你说,一个没心的人要怎么才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秦朝暮只静静坐着,神色平淡,半晌,才抿唇道:“不知道。”
“不知道?”顾初笑,浅浅的视线从那张破败的脸上划过,“出鬼门关没多久你就忘啦,好让人佩服哦。”
秦朝暮抬起眼,她是真的恶劣,口嗨的很。
门口走来两个人,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藏匿的一双眸子狭长而深沉,行走间强势却也显得几分儒雅。
顾初正好面对着大门,撑着下巴眉眼弯起,“那我教你哦,浪子回头后甩了他,妓女从良后抛弃她,海王上岸后你说你只是玩玩。”
她又挑眉笑着道:“总有一种办法让你爽。”
远处的男人随意靠在椅子上,他的对面坐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简单的白裙子,小白一样的局促不安,正将手里的首饰盒推回去。
顾初想到,此刻的肖雅还不是臻远晁的秘书呢,从金丝雀变成贤内助,这份心机可不如她的外貌单纯。
不多时,顾初拿着纸巾沾了沾嘴角,优雅起身。
已经过了下午茶的时间,电梯门口却站了不少人,显然所有人都很有眼力见,给这位年轻的总裁和他的小白让出空间。
大概是秦朝暮的个子太高,又戴着黑口罩,所有人先看到秦朝暮后才看到顾初,下意识的让开道。
隐约觉得这是位尊贵的小姐,这份姿容和身后保镖的气势便于这里格格不入。
小姑娘穿着天青色长裙,那张脸俏的能掐出水来,偏生还站在电梯口愣了愣,微张着小嘴,茫然问道:“是私人电梯吗?”
周围人来不及接话,里面的小白就已经局促的开口:“不是的,是客梯。”
顾初便走了进去,还回头说了一句“谢谢。”
肖雅局促的往里挪了挪,很难有人不会在顾初面前自惭形秽,尤其是此刻她小白的扮相,廉价的包包和质裙子,难堪又卑微。
手腕一紧,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