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抬起头,秦老爷子怔住了。
也才用拐杖打了他三下,脸色怎么如此之差。
突然想起什么,秦老爷子心里又上来一阵无名火,一下站了起来恼怒道:“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顾家那位是能多看你一眼还是能多信你一分?”
“秦朝暮,你这幅样子还能接家主之位,能扛家族使命?现在的顾家有她的未婚夫坐镇,有你什么事情!这幅模样,我秦家的列祖列宗看不上。”
最后一个更是砸了茶杯,“滚!”
“爷爷……”
低哑祈求的嗓音来不及说完,就被气血攻心的老者一脚踹到胸口。
“秦朝暮,”秦老爷气的的苍老的眼里都染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和失望,“我大秦氏的使命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屈膝下跪,你是要学你父亲准备气死我是吗!可你父亲要比更懂责任和大局,你不配当他儿子,不配继承家族使命!”
老管家更是闻声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踉踉跄跄爬起来的少主也不敢扶,只敢求情的喊了一声家主。
“可他不是死了吗!”秦朝暮艰难的抬起头,漆黑的瞳孔里因被戳到了逆鳞而蒙上一层水光,嗓音颤抖而低低哑哑。
“如果不是您逼迫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他又何尝会生下我这个逆子,又如何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殉情而抛家弃子……”
说到这里,他眼里的泪几乎汇聚成了实质,从不敢面对的伤疤自己揭了下来,嗓音更是低哑到卑微中。
“爷爷……从小到大,您是怎么逼迫我的,给我画地为牢,剥夺我的记忆,把我装到容器里按着秦翰墨的影子一点一点磋磨……”
“我是个人啊,爷爷……”
最后一声爷爷,属于男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通红的眼眶叙述着长久以来的忍让和压抑,连老管家都为之动容的喊了一声少主。
“我求您了……就这一次您让我自己选择,我只想要她……”他跪在他面前伸手拉他的裤腿。
虚弱惨白的脸上像濒死一样认命,嗓音沙哑的祈求,“……我保证我可以接好这个位置,我去找那个人,生生死死效忠家族使命,我会像秦翰墨一样……好吗,爷爷……”
“您就答应吧,”老管家也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开口,“您知道少主有多优秀的,他从小就很听话,他的学科门门都是满分,您安排的训练每次都能超线完成,您忘了当时大公子都说少主比他更优秀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老管家膝行过去,苍老的眼里水更重,浑身也在微微颤抖,“家主,您忘了,他除了是天生的使命传承人,他也是您孙子,亲孙子啊!”
庄严的书房
许久之后。
坐在雕大椅里的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
苍老的声音退去了所有的情绪,苍老而庄严,“去把东西拿来。”
“唉。”老管家立刻爬起来,似年纪大了,膝盖不太利索,但又很快的往旋转楼梯下的最底层藏库走去。
……
很快,老管家就捧着一个大木盒子上来了。
文件,印章,还有一个古朴的雕锦盒。
“起来,签字。”秦老爷子将一份文件放到了过去。
秦朝暮被老管家扶起来,艰难的拿起笔,眩晕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文件上面的内容,却能清楚的认识到这是一份遗嘱——连私章都盖好了。
“快签。”秦老爷子别开视线。
秦朝暮抬眸看向老人,黑眸里微微发颤,终是签上名字按上手印。
放下笔后,一时谁也没说话,只一双漆黑的瞳孔定定的望着。
老爷子从锦盒底层的暗隔里拿出一块玉,指尖缓缓的摸索在玉面,虔诚而珍惜。“秦家一直都是你的,朝暮,这些都是你的了……包括白虎令。”
谁说他赢了,明明是他妥协了。
老人昏黄的眼里带着一抹湿润,低低的道:“跪到家训牌匾下。”
许久后,他再次摩挲了一下凸起的玉面,走过去双手慎重的将玉戴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放心吧,来得及……”
他小心的将玉放进了男人领口里,颤抖着手指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上了,“还有你的墨玉,在那丫头手里吧。”
“……嗯。”
老人将秦朝暮扶起来,这一刻,像所有的力气都抽空了,只剩下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白虎令的私章需要用墨玉打开,你记得找她拿回来。”
男人喉结滚动,又嗯了一声。
“白虎暗部,我已经联系上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消息就会传达给朱雀。”顿了顿,秦老爷子才说道,“朱雀会主动找你,记得你也要和对她的身份,明白吗?”
“他们会信我吗?”秦朝暮抬起睫毛,苍白的脸色带着密密的细汗。
他指的白虎暗部。
他一直在反叛这个身份,因此他的身份从来都没曝光过。
“会的。”秦老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苍老的嗓音带着一点欣慰,“你不知道自己长的有多像你父亲吗?”
“翰墨的那一生荣光……只要他们看到你,就会拥戴你。”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