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德淡声道,“皇上放着宫里那么多精致饭菜不吃,便是跑来问本王这个的吗?”
裴弘年微笑,“自然不是。朕是来陪朕的女儿吃饭的。”
幼菫楞在了那里。
裴弘年这是在说什么!
他守着外人,可从来没提过什么女儿的事!
赛德神色不变,“皇上这声女儿叫的有些早了。王妃还不是你义女,本王这个义父也没答应。”
裴弘年笑道,“朕说的可不是义女,丫头是朕的亲生女儿。”
赛德眸光幽森。
裴弘年在他面前说这话,分明是起了试探之心。
若他是何文昌,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意。
若他不是,裴弘年说明身份恰好凭此拒绝了封王之事,甚至追封程娇也顺势提起。
“本王对幼菫身世了解的清楚,皇上这个亲生父亲有些莫名其妙。”
裴弘年眯眼看着他,“不信你问问堇丫头。”
幼菫心跳如雷,生怕裴弘年发现赛德的秘密。
“皇上守着义父说这些作甚,难不成你忘了怎么答应我的?”
裴弘年将一碟剔干净刺的鱼肉放到幼菫跟前,“吐蕃王是你义父,也算不得外人,这些事情该让他知道。”
幼菫竟无法反驳他。
再推脱就是心虚。
事情已经开始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她干巴巴大致讲了一下,“皇上与母亲有段过往……其实也只是怀疑,没什么证据的……”
赛德看着自己面前刚刚剔好刺的鱼肉,这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都没注意。
他神色不变,拿筷子夹着吃了起来。
待幼菫讲完了,他放下筷子,平静道,“既是没证据的事,皇上这般信口说出来,有失谨慎。”
裴弘年微笑看着赛德,“吐蕃王也有儿子,该理解父女亲情。即便有万一的可能,朕也当做十分来信。”
赛德沉默。
幼菫则怔怔地看着裴弘年。
他从第一次见到她,便对她千般好万般好,便是因为那万一的可能?
当时天寒地冻,他在崖底呆了足足三日,就是因为那万一的可能?
裴弘年对她笑了笑,专心用起了膳,一直到午膳结束,也未曾再提女儿之事。
“王府园子里的景致好,朕陪着吐蕃王逛逛?”
“好。”
两人看起来有商有量,又有萧甫山作陪,幼菫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又派了永青去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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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鸟语花香。
裴弘年欣赏着景致,微笑道,“吐蕃王似乎对堇丫头的身世并不惊讶。”
赛德平静道,“当故事听听便是。”
裴弘年道,“可堇丫头这个讲故事的,却颇为小心翼翼,好像很怕你伤心似的。”
“她一向心思细腻。”
“吐蕃王喜欢吃鱼?”
“尚可。”
“朕听闻,赛德厌恶鱼腥,几年前,曾因宫人在餐桌上摆了一盘鱼,将其杖毙。”
赛德道,“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裴弘年停了下来,目光咄咄逼人,“人的口味会变,性情呢?习惯呢?”
赛德淡声道,“大的变故之后,也会变。”
裴弘年突然出手探向赛德的脸。
赛德抬手格挡。
两人打了起来。
萧甫山坐到路边木椅上,看起了热闹。
裴弘年心思机敏,一点异样就能被他捕捉到,何况赛德说的做的越多,漏洞便越多。
即便赛德不承认,裴弘年发现真相也是迟早之事。
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能耐,让赛德说出幼菫的身世。
裴弘年逐渐占了上风。
趁着赛德的一个空档,手往他耳边抓去。
赛德脸上出现几道血印。
裴弘年停了手,看着赛德的脸皱起了眉。
他没有易容。
赛德擦了擦脸,冷声道,“怎么,以为本王易容了?”
裴弘年摇头,“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萧甫山手指轻轻一弹。
“啊呀!”
永青从远处花丛后面钻了出来。
他摸了摸额头,明显摸到一个大包,他恨恨瞪着萧甫山,“父王,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再下手重点,可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萧甫山对他额头上的包视若无睹,把他拎到跟前,“你过来作甚?”
永青想踢他几脚泄愤,奈何整个人被钳制着,只得乖乖作答,“母妃不放心,怕皇上大叔和外祖父打起来,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母妃担心的有道理,果真打起来了。”
萧甫山松开他,“行了,回去回话吧。”
“好嘞!”
永青刚跑了几步,就被裴弘年抓住了。
“皇上大叔,你怎么也学起了父王?”
裴弘年将他放下,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眉眼和煦,“不行,打架的事不能跟你母妃说。”
永青皱眉,“虽说你我之间有糖炒栗子的情分,你还是我亲舅舅,可你伤了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