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诚见两人相处还算愉快,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子信啊,别看乔俞文文弱弱的,其实手脚功夫可利索了,说不定你都打不过他呢。”
说罢,他哈哈爽朗地大笑几声。
李成济听了后一脸不信,用微妙和难以置信的眼光又扫了乔俞一眼。
就这弱鸡身板,他怕他一用力,这家伙就站不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很给自己好友面子,笑着附和道:“那我有空一定要和乔先生切磋切磋了。”
乔俞从头到尾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背挺得直直的,一副读书人的傲气。
李成济见他这样,愈发觉得候将军定是在诓骗他,心里也愈发不屑。
直到后来某天,李成济被一把按在习武场的地上,被眼前这人锤得毫无反抗之力时,他才觉得悔不当初。自己当时真是个傻子,真的。
营帐内,三人聚在一起谈完军务上的琐事与计划后,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李成济忍不住开始朝自己的好友大倒苦水,把今天聚千楼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说完始末,他整个人垂头丧气道:“我这可怎么和爹娘交待啊......”
候正诚摸摸下巴,道:“这个花魁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么?”
“对啊,也不知道小妹从哪听到消息,直接就找上门去了。”李成济叹息。
安姑娘当初的剑舞令人惊艳,但大约也只是跟着练了几年把式,定是比不上他那从小习武十余年的小妹。
也怪他小妹下手也没个轻重,如今安姑娘伤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不好收场。
“你也趁着这个机会管教一下你小妹吧,要是真闹出人命了,李伯父得气死。”候正诚想起那个永远板着脸严肃正经的李校尉,好心建议道。
“也只能如此了。”李成济无奈道。
等他爹娘从边关回来,知道了此事后,小妹肯定免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两人交谈间,乔俞在一旁存在感极低,就和透明人似的。
于是,两人谁都没有看见,在他们聊到某处时,乔俞眼里忽然略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三人又随意聊了会儿琐事,见时候不早,便散了。
乔俞回到自己的营帐,点上烛台。
他走到窗边,装若无意的伸手关窗。等回到书桌前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卷得紧紧的纸条。
乔俞垂眼,打开纸条迅速看完内容。手腕一动,纸条便被抛入烛台的火舌中,迅速被吞噬干净。即将被烧尽的纸条末端,似还有“聚千”二字依稀可见,但也很快化为灰烬。
良久,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
翌日。
聚千楼花魁被成重伤打伤的消息,很快被传得沸沸扬扬。
许多人都一副凿凿有据的样子。有的说自己亲眼看见那医馆的大夫进出聚千楼,还有人说那花魁似乎伤得很重,怕是命不久矣。
处在舆论中心的安乐,此时却乐得清闲。
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躺着休息,晚上也不用招待客人,悠哉极了。
她这次“受伤”的真相,除了老鸨,其他人都毫不知情,包括卫妤。
卫妤当时不在场,但听了别的姑娘声情并茂的描述,当时就跑到安乐房里,眼眶通红。
这几日,卫妤天天抢着帮忙熬药,往安乐房里送。但安乐都借着需要静养的借口,让卫妤放在桌上便让她离开了。
安乐刻意瞒着卫妤也是有原因的。卫妤不能一直依赖在她身边,对她产生太浓厚的雏鸟情节。
她只是卫妤生命中的一个龙套,一个过客而已。卫妤如若对她这个龙套花魁产生太多依赖,日后对卫妤的性格发展并不是件好事。
这日晚上,安乐照例沐浴完,准备再看看001那个位面的电影就睡觉。
她侧立在半开的窗边,借着微微晚风,用毛巾擦拭这半干的头发。
窗户外是聚千楼后的小街,白日里边人影两三,入夜更是一片寂静。就连有野猫落到屋顶,轻踩过往瓦片的声音都细微可闻。
微微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倦的安乐准备转身回到床榻旁。
就在这时,窗檐下突然传来一些不同寻常的细碎声响。
安乐瞬间停住步伐,屏住呼吸。她放下手中的毛巾,警惕的转身看过去,脚下悄悄往床头移动,手中握住匕首柄,随时准备反击。
纸糊的窗户被风微微吹动,摇晃了几下,野猫发情的声音格外刺耳。
突然,一个人影轻巧跳到了安乐的窗檐上,扶着窗户,和手拿匕首随时准备攻击的安乐四目相对。
“是你?”见了来人,安乐皱眉,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来者一身漆黑的夜行服,黑布蒙着面只露了双眼睛。
“乔老板,你是长得多见不得人,天天遮遮掩掩的。”安乐嗤笑了一声,不客气的嘲讽道。
这几日,老鸨为了躲避她的追问,都躲着她走。就连传消息也是让绿琴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就算老鸨不说,安乐也早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乔俞眼中划过戏谑,手一撑,从窗外轻巧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