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也不会那般另眼相看,我们这边也该收了,郡王不如稍等一会,我们一起回去?”
“也好,”宁慎之说着打量了一番谢嘉木,“这一向我不得空来谢家弄,大公子似是瘦了不少”。
谢嘉木脸颊微烫,含糊道,“前些日子病了一场”。
又转头吩咐仆从丫鬟,“不早了,应是没人来了,都收拾了”。
那边仇希音已看完了凤知南的信,呃,实在不是她看得快,而是凤知南写得太简单了,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仇希音看着这四个字越发地挠心挠肺了,有谁写信写成这样的啊,至少说一说什么时候能回来吧?
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宁慎之忽地开口道,“池阳年前应当能回来,她托凤姜寻了一匹汗血马的幼崽,正在驯服,说是带回来送给你,再教你骑马”。
仇希音惊喜,“真的?”
“自是真的,池阳骑术很好,她十六岁时,凤家军大演习,她偷偷混了进去,得了骑术第二”。
仇希音,“……”
宁郡王您是不是忘了池阳公主到现在也才“十五岁”,而凤家军覆灭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允风来了劲,“第二?那第一是谁?郡王,是你吗?”
宁慎之默默看了他一眼,允风缩了缩肩膀,“我就问问,问问”。
宁慎之转过目光,允风跟个弹簧似的弹到了仇希音身边,“仇三姑娘,难道你不好奇是谁拿了第一?”
仇希音,“……左不过就是凤家军中的英雄们,郡王就算说了我也不认识”。
允风不服气,“不认识怎么了?不认识就不想知道了?三姑娘你读史书,难道史书上每个人你都要认识了,才想知道他的事?”
仇希音,“……”
她竟无言以对。
宁慎之咳了一声,允风缩了缩脖子,在宁慎之眼神的威压下,又乖乖弹了回去。
仇希音也传染般咳了一声,问道,“那是谁拿了第一?”
“是阿南的小弟,曾被我外祖父,也就是凤老将军夸赞为凤家百年来根骨最佳的练武奇才,长大后定可接他衣钵,守凉州五十年安宁”。
宁慎之说到这,转眸看向头顶随着寒风飘荡的灯笼流苏,“可惜,他没有机会长大了”。
宁慎之的声音清冷而淡漠,与平时的语调并无区别,仇希音却无端鼻头发酸,自古名将与红颜,不许人间见白头。
在那场倾国之危中,凤知南练武奇才的小弟没了长大的机会,凤家男儿尽数战死沙场,女眷被破了华庸关的鞑靼军尽数杀尽,一把火烧为灰烬——
凤家百年守疆卫国,举族覆灭,只剩一个凤知南和当时出外学艺的旁支子弟凤姜。
其中惨烈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出的?
一时众人皆沉默了,连仆从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宁慎之目光又落到仇希音脸上,“阿南很喜欢你,你以后多陪她说话”。
仇希音下意识点头,宁慎之朝她点点头,出了粥棚,谢嘉木连忙跟上,“郡王这边请”。
……
……
许是施粥累了,第二天仇希音就病了,浑身乏力,不思饮食,刚开始谢家人也没放在心上,小孩子嘛,三灾两病的都是寻常,再说也不是什么大病。
不想,转眼进了腊月二十,仇希音还是没有病愈的迹象,谢探微急了,请宁慎之调了传名过来。
传名到时正是午后,太阳很好,仇希音搬了摇椅在院子里,靠在太阳底下看书,阳光洒在她脸上,照得她的肤色越发惨白如雪。
仇希音听见动静,抬眼看去,就见谢探微和宁慎之并肩而来,宁慎之身后跟的分明是传名。
仇希音暗叫不好,裴防己的药能糊弄过普通的大夫,传名那个老狐狸却绝对糊弄不过去。
宁慎之微微加快脚步,止住仇希音想要起身的动作,“仇三姑娘不必多礼”。
谢探微忙也道,“音音,你不舒服就不要站起来了,让传大夫给你看看”。
仇希音眨了眨眼,“小舅舅,你不是给我买龙须酥去了吗?”
谢探微愕然,“我什么时候给你买什么龙须酥了?”
仇希音眼中迅速包了泪,“你明明就说了今天中午给我买的!我现在就要吃!”
谢探微慌了,忙哄道,“好好,我马上就去买,等传大夫给你看过病,我马上就去!”
仇希音眨了眨眼,眼中水意更重,“果然你嫌我烦了!他们都说你最烦病病弱弱的病秧子了!果然!”
谢探微,“……”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
宁慎之开口,“重华,你赶紧去买,这里有我,不要真气哭了仇三姑娘”。
谢探微转身就跑,对对对,于始说的对,他把那什么该死的龙须酥买来不就行了?
不过片刻,谢探微和兰九就出了流云苑,仇希音起身朝宁慎之敛衽一礼,宁慎之开口,“传名,你先出去候着”。
传名恭敬退出了流云苑,仇希音再次行礼,“郡王,小女有一事相求”。
几乎同时,宁慎之的声音落下,竟有种迫不及待之感,“好”。
仇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