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赶到医院时,乔星纯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她失血过多,身体极其孱弱。
一个弄不好,就可能撒手人寰。
“她现在怎么样了?”薄靳言抓着叶依岚,焦灼问道。
“你还有脸问?”
叶依岚充血的眼里满是愠怒,她反揪着薄靳言的衣领,愤怒地咆哮道:“薄靳言,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她没几天好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和傅景川赶到永安巷的时候,乔星纯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淋浴室里。
比起满地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的是乔星纯胳膊上和双腿上的淤痕。
仅一眼,她就猜到了乔星纯突然自寻短见的原因。
“她怎么样了?”薄靳言局促不安地问。
“你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叶依岚意识到傅景川向薄靳言偷偷告了密,气愤地瞪了眼傅景川。
在她看来,这两人的本质上是一样的。
亏她此前还以为薄靳言和其他公子哥儿不一样,现在看来,他只是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而已。
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其他的问题。
“依依,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傅景川揽着叶依岚的肩膀,缓声回答了薄靳言的问题,“小嫂子还在抢救,情况还算稳定。”
“软软走到今天这一步,你难辞其咎。”叶依岚偏过头,愈发为乔星纯感到不值。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地往下坠落。
“是我的错。”
薄靳言双眸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着的大门,此刻,他很自责。
自责之余,他更加痛恨自己之前做的一切。
“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薄靳言手脚冰凉,完全走不动道。
他能预想到的最坏的结局是一别两宽,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乔星纯会死。
傅景川沉声答道:“快了。我给你打电话前医生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不过就五分钟的功夫,护士便跑出来说是控制住了。小嫂子失血过多,我已经让人紧急调用了血库里的血。”
“嗯。”薄靳言双腿酸软得厉害,听到乔星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扶着墙,缓缓坐了下来。
他静静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像一尊泥塑,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
他才鼓起勇气,低声询问着叶依岚,“她手上有道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我知道。”叶依岚点了点头。
尽管乔星纯提前封了口,她还是没忍住,一口气将乔星纯这些年的不容易尽数倒出。
“软软在乔家破产后,被曾炜等债主追债,她不愿被凌辱,用刀子割开了手腕,还刺伤了曾炜,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追债风波稍稍平息一阵,她又因夭折的男婴罹患上产后抑郁。”
“有一天她翻看着相册,看到你们之前的婚纱照以及她和她爸妈的全家福,情绪忽然崩溃,第二次试图割腕。”
“最后时刻,念念的哭声唤回了她的理智,并给我打了求救电话。我赶到的时候,她捂着血淋淋的手,哭着说她好想你。”
“今天是她第三次割腕,原因你很清楚。软软曾亲眼目睹她妈妈为了保护她而受辱,她很容易就会陷入到那段往事之中,你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她的抑郁症十有八九是复发了。”
......
薄靳言认真地听着乔星纯的过去,他没想到她居然自杀过三次。
第二次割腕,居然也是因为他...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却误以为她寻死觅活是为了江枫眠!
“有些事情软软不让我告诉你,但我今天非说不可。”
叶依岚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将那件事也一并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软软和江枫眠没有多少交集,她选择和你离婚,并不是因为移情别恋。乔伯父落马的消息,软软提前了一个月就知道了。她怕毁了你的前程,才选择的离婚。”
“和我离婚后,她都经历了什么?”
薄靳言终于还是开口询问乔星纯之前的经历。
前几天,她跟他说过离婚的理由。
可恨的是他只当那是她随口扯出的谎言。
不成想,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乔家破产,她被迫扛起生活的重担。孩子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后来念念生病,她每天都需要做两三份工。想来,她的身体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拼命工作中累垮的。”
“你可能没办法想象,她为了省下几块钱车费,有时候会徒步走上几个小时。”
“这些年她几乎没有给自己买过新衣服,她也不肯接受别人的馈赠,多大的事都是自己在扛。”
“前几个月,念念听到她在洗手间痛哭,便不再吃药,想着省点钱出来,她就不用那么累地打工赚钱。”
“结果你也看到了,念念因为没吃药,被紧急送医,医生说需要几十万手术费,她迫不得已,用了你给她的卡,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卡里就一百块钱。”
“你可能不知道,那件事之后她又偷偷地吃起了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