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雅室里等。
萧成煜一进雅室,便撩起衣袍跪下。
“儿子见过母后,母后安康。”
采薇很是麻利,不等萧成煜跪下便一把扶住他:“殿下快坐,娘娘今日就等您来呢。”
萧成煜便亲近地坐在了罗汉床另一侧,微微侧着半个身子看苏瑶华:“母后这几日瞧着硬朗许多,可是吃了新药有成效?若是药效好,可得让太医院加紧研制,看是否能彻底医治母后的寒症。”
萧成煜对苏瑶华一贯很是孝顺,对苏瑶华的病症也很关心,总是时刻关怀的。
苏瑶华便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我且好了些,你前头事忙,就忙你的大事去,不用时时惦念我。”
萧成煜倒是会说话:“母后的事,对于儿子来说就是大事。”
母子两个亲热几句,沈轻稚便安静上了茶,她低着头,动作非常麻利,上了茶便立即退下,一刻也不多留。
萧成煜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他心里装着事,待到雅室里没那么多人,才低声道:“母后可知,父皇给儿子安排好了婚事。”
对于自己的亲事,萧成煜没有什么看法,他甚至没有多余的想法和期待,他只是不希望父皇母后因为这事闹不愉快。
此时会提出来,是为了知道苏瑶华是否赞同。
苏瑶华也知他一贯不操心这些琐事,闻言便说:“你父皇给你安排的太子妃是极好的,我也觉得她如今最是合适,我心里也觉得很欢喜,你终于要娶妻生子,长大成人了。”
她说着,倒是怀念起来:“想当年,你才这么大点呢。”
苏瑶华比了个手势,萧成煜便不好意思起来:“母后,儿子都大了,这些就别说了。”
苏瑶华见他如此,不由轻声笑起来。
“煜儿,”苏瑶华笑完了,吃了口茶,然后便正色道,“母后知道你同你父皇一样,一心都是家国天下,但是后宫也同样放松不得。”
萧成煜垂下眼眸看茶杯中的水波,好似认真在听苏瑶华的话。
“后宫稳固,前朝便不会有那么多事端,这你要明白,后宫如何能稳固呢?最要紧的就是你的妻子要能稳定后宫,统御六宫。”
她道:“我知你于此事没什么心思,但你是太子,是储君,你就得有三宫六院,就得有儿女承欢膝下,那都是萧氏的未来,都是大楚的皇嗣。”
萧成煜刚当上太子,弘治帝自觉身体不稳,便想让儿子提前入朝,如此一来,萧成煜这几个月来便忙得连睡觉都没甚时候。
苏瑶华给他安排的侍寝宫女,他一两个月想不起来,往常都得年九福提醒他,再不往后宫来一趟,皇后娘娘要过问。
对于这般年纪的儿郎来说,前朝的事业,国家的未来,一统中原的野望,比什么都重要。
苏瑶华有过那段岁月,很是知道他们如何想,却也担心他过刚易折,太过用力以至伤了根本。
偶尔放松放松,其实无伤大雅,还能把心里的火气散出去。
现在苏瑶华要说的,倒不算全是后宫粉黛的事,她说的其实是前朝后宫的平衡。
这皇宫里,花团锦簇,锦衣玉食,又有谁是真正舒心过日子呢?就连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怕也是不能。
“待到你大婚,旁的侧妃、良娣等也要入宫,到时候你且记得,你得尊重你的太子妃,不能叫她失了面子,只有你尊重她,她才能打理好后宫琐事。”
做妻子的时候,自是会难过丈夫三妻四妾,但若是母亲,却只会希望儿子能过得舒心。
苏瑶华这一开口,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她说的这些,沈轻稚虽不赞同,但也明白她是慈母之心,只不过……
她余光观察萧成煜,发现这位大皇子根本就没有在听皇后的话,他只是低着头摸索着茶杯,兴许还在想前朝的事。
沈轻稚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这般经历,见过大夏皇帝厉铭浩,见过大楚皇帝弘治帝,如今也见到了大楚的储君萧成煜。
相比起来,这三个人中气势最足的居然是最年轻的萧成煜。
他只要坐在那,就散着一股冷意,有一种很明显的生人勿进。
他的冷,是真冷,沈轻稚余光匆匆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
他的戒心,似乎比厉铭浩还要深。
沈轻稚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亲近。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于她来说,不过是寻求一个更舒适的生活罢了,至于这位太子殿下是否看中她,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若是不成,她自也能当她的大楚女官,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沈轻稚如今心态可好着呢,她这么一想,就放松下来,继续煮茶。
那边,皇后娘娘还在絮絮叨叨点拨太子殿下。
待到两刻之后,母子两个茶都吃了两杯,太子才迟迟起身:“母后,儿子前朝还有事忙,您且安心养病,改日儿子再来看望您。”
萧成煜顿了顿,还是道:“母后,儿子以后会很好,您且不用时刻为儿子操心,对于儿子来说,您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皇后对他的这些念叨,都是对他的关心和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