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赵家猪头何时唱十八摸,可以先放在一旁,毕竟现如今那猪头本人还趴在绑凳上,屁股开花,人也晕着。
怀亭侯已是脸色煞白,额头上隐约透着青筋,却也只能强忍情绪,上前对慕容霄道:“老臣教子无方,多谢殿下仁慈,饶犬子一命。”
沈拾月在旁纠正他:“这三十大板原是怀亭侯主动提出,如此是非分明令人钦佩,还望日后严加管束子女,莫要再生出欺压百姓之事。否则若是继续横行,只怕天怒人怨,惹来天谴。”
——这不能怪她狠,毕竟这怀亭侯府从上到下都坏,难免不会改过自新,所以她这是先给上个保险,倘若这赵猪头再敢干坏事,便叫老天爷收拾他。
而怀亭侯也只能应是,而后便招呼人手,把那倒霉儿子从凳子上解下来抬回家去。
事情解决了,庆王便也要打道回府。
正要抬脚,却听他的大侄子道了声:“多谢叔父,为我做主。”
庆王一怔,回头看了眼白净清瘦的大侄子,略带惭愧的叹道:“叔父也没做什么,竟叫那混小子如此欺负你……罢了,往后再碰上今日这样的事,记得叫叔父,叔父自会替你做主。”
语罢拍了拍慕容霄的肩,便出了茶楼。
沈拾月不由心间挑眉,看来小傻子这个“谢”正好把当叔叔的那点愧疚心给拽了出来。
既如此,那边改日叫人去庆王府送个谢礼。
有句话说得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如此一番,时候不早,戏也是看不了了,他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只是没等抬步,却见方才台上唱曲的那兄妹二人走到近前,齐齐跪地磕头道:“贱民多谢殿下及王妃庇护之恩。”
这正提醒了沈拾月,她忙道:“不用客气,对了,你二人叫什么,是打哪儿来的?”
当哥哥的忙回道:“贱民王俊卿,舍妹王沛瑶,我二人老家安庆,半年前来的京城。”
沈拾月点头,这兄妹二人才来京城半年,便已经如此有人气,的确是人才。
她道:“今日时候不早,我与殿下也该回府了,方才你们兄妹的表演我十分喜欢,若是愿意来王府,我随时欢迎。”
这话一出,慕容霄丕不由一顿。
她为什么要叫这兄妹来王府?
难不成真看上这拉胡琴的了?
那王家兄妹相视一眼,却俱都面露惊喜,忙又跪地道:“贱民正苦于无法报答贵人们的天恩,若能伺候贵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沈拾月颔首:“那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得空便来景王府找我。”
说着又特意吩咐小霜:“记得交代门房,若王家兄妹前来,一定迎进府中不得阻拦。”
小霜也忙点头应是。
那兄妹俩又朝两人磕了个头,沈拾月便带着小傻子离开了。
身后百姓们纷纷行礼恭送,心间都各自感慨-
虽说这位景王殿下脑子不如正常人,但嫉恶如仇,也很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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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往回驶去,沈拾月想了想,决定表扬一下今日表现优异的小傻子。
“殿下方才在瓦舍真是棒极了,将那坏蛋治的服服帖帖,等会儿回府,叫膳房给殿下炸油饼如何?“
慕容霄:“......
呵,只是一顿油饼,就想把他打发了?
叫那拉胡琴的来府中之事却不打算跟他说说?
景王殿下凉声道:“不想吃。”
沈拾月挑眉,这人刚才还那么机灵,这会儿怎么又蔫吧了?
她想了想,试着道:“殿下还想看那木偶戏,所以不愿回家?那演木偶戏的今日已经收工了,我们改日再来不就好了?”
慕容霄:“???”
这跟木偶戏有什么关系?
还把他当小娃儿?
他想了想,索性问道:“为何要叫拉胡琴的来府?”
沈拾月挑眉道:“因为他们是人才啊,殿下今日没听出来么,他兄妹二人唱的这么好,可是很有前途的。”
慕容霄:“???”
一个拉胡琴的能有什么前途?
却听她又详细与他分析道:“虽然咱们今日打了那赵猪头一顿,但这怀亭侯府还在,难免这对兄妹不会遭到他们的报复。要知道,如他们这般无依无靠的平民百姓,一旦被世家欺负,轻则流离失所,重则性命不保。与其让他们落难,何不收入府中,做些更好的事?”
慕容霄挑眉:“更好的事,是什么?”
莫不是专门供她自己欣赏?
却听沈拾月道:“这就要说到德祥楼了。那地方本是做有钱人生意的,但因为于怀全那狗贼,往后想必那些有达官显贵们不敢再来,所以,我们就得改变思路。”
“想那地方位置那般好,平素城中百姓们应该也是心驰神往,所以,何不把它打造成平价场所,提升服务菜品,价格又亲民,再提供一些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应该人气会不错。”
慕容霄:“……”
虽然她的话中有许多他不甚明白的词,如什么“平价”:“人气”之类,但他大体也明白了,她这是想将德祥楼做成如瓦舍那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