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联络了那么多的人,有些只是稍微露了一点意思就被人拒绝,有些人甚至干脆对你们敬而远之,你们就真的觉得你们万事俱备能在今夜一朝事成吗?”
冯紫英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要杀了林涧等人,况他出都中时得到消息,他们这边占尽优势,他们的人已经控制了都中城防,攻下皇宫拿下所有大臣是迟早的事情,他们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冯紫英的心思压根就没落在林涧的话上,自然也没有太注意林涧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神色狷狂,但人却还有几分冷静:“自古起事者,不论是谁,皆由成败之分。我们既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就不会失败。可我们也清楚,这就是一场豪赌。我们既然赌了,就要拼尽全力一朝事成。”
在冯紫英眼里,林涧就是快死的人了,他倒也不急着将林涧杀死,仗着人多,他突然就想跟林涧辩论一番。
“京畿大营,京郊大营,直隶通省驻军城防皆在我们掌握之中,集结冯家、史家、贾家等数个家族之力,我们手中还有宫中地形秘道图,睿王爷想要拿下都中,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想来此时,已然事成。只不过,云溪,你怕是看不到了。”
林涧轻轻一笑:“人是不少啊,若事先没有我们布局引导,而是你们提前布局暗中勾结,恐怕这件事还真难说是鹿死谁手了。只可惜了,你们步步为营,却都在圣上的暗中掌控之中,你们手上得用的人,早就被圣上盯上了。你以为贾政给你的,是他从工部偷来的真的秘道图吗?那不过是伪作罢了。”
冯紫英原本胜券在握,一听这话登时大惊:“你说什么?!”
林涧笑道:“我是告诉你,你们这一场豪赌,从一开始就输了。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们先生了异心,但事情并未脱出圣上的控制,你们今夜起事,其实圣上早就知道了。”
“睿王他成不了事,待昭王殿下领兵回来,睿王和你们,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事情骤然翻转,冯紫英仍是不信:“这不可能!京畿京郊大营都已无兵可调,直隶通省驻军也不会听从昭王,昭王又怎会有兵呢?”
林涧叹气:“紫英兄,驻军无兵可调,可募兵却有啊。募来的兵丁战斗力不差的,通州那里就有数千募兵,京畿京郊大营的人合起来不过两千,直隶驻军不可轻动,你们也只有等事成之后才能用他们,事成之前,你们可用的兵力不过两三千人,昭王殿下将募兵化整为零安顿驻扎在都中郊外,这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你们自然是探听不到的。如此一来,胜负自然有分了。”
林涧有心刺激冯紫英,且事到如今,事情已见分晓,他见都中那边火光渐弱,而无信号传来便证明事情顺利,他心下更定,便将这月余计划对着冯紫英和盘托出了。
尤其是贾政与冯紫英虚与委蛇之事,林涧也都讲了。
冯紫英当真受了不小的刺激,事情骤然翻转,从赢家骤然变成输家,这巨大的落差在短时间内自然是无法令人接受的。
冯紫英目露凶光,图穷匕见,到了末路穷途之际,冯紫英杀心更盛,他干脆什么都不管,一心一意想要将林涧斩杀刀下为自己出口恶气再说。
林涧微微眯眼,他紧了紧后槽牙,右脚用力往雪地里一勾,一大团散雪被他一脚铲起,雪花在极大的力道下朝着冯紫英抛洒而去,冯紫英见那散雪中似有东西破空而来,他连忙格刀阻挡,只听得叮叮两声,冯紫英被震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
待散雪落尽,冯紫英这才看清,林涧从雪中勾起的物事是一把锃亮的银枪。他方才碰到的,就是这把银枪的枪头。
林涧握着银枪望着冯紫英微笑,可片刻之后,他却捂着心口猛然跪地,随之从口出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鲜血喷洒在雪地上,不一会儿,空气中便飘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冯紫英闻到血腥味放声大笑:“云溪,你到底还是中了毒!你到底还是中毒了啊!”
林涧伸手抹去嘴边鲜红血迹,笑着站起来,他嘴巴里都是血,牙齿上也沾着血,咧嘴一笑,仿若嗜血的修罗一般:“是啊紫英兄,我中毒了,我命不久矣。你来杀了我啊。”
林涧握着银枪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去摸腰间对的软剑,他的眼睛盯着冯紫英和他身边的人,嘴巴却轻轻翕动了两下,用极低的声音又嘱咐了一遍企图过来看他的林黛玉别动,然后眼角余光扫到冯紫英杀了上来,他神色一凛,旋即一手拿枪一手抽/出软剑迎了上去。
林黛玉很紧张,手筒里的暖炉顺着手筒的缝隙从手筒里掉了出来她都没注意,当她看见林涧化为一道银光与冯紫英和那些围上来的杀手战在一处时,她甚至把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手背中。
林涧将银枪软剑耍得密不透风,林黛玉在他的保护圈中很安全,所有人都是冲着林涧去的,没人能近她的身,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可是,林黛玉是头一回这样近身观战,即便看出林涧在四五十人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但她还是止不住为林涧揪心紧张,她这里精神一高度集中,就顾不得嘴里含/着的东西了。
她的嘴唇越抿越紧,后槽牙越咬越紧,林涧先前给她的那颗软乎乎的果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