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将人都打发走了, 这才挑帘进屋, 还顺道将门拴上了。
初夏的夜里还算凉爽,窗格开着一丁点儿缝儿,便是关上了门,屋里头也并不憋闷。
林涧进了屋中, 第一时间便去里间看林黛玉。
他在门口同紫鹃几个简短说了两句话,他屋里的隔音不错, 况林黛玉在里间坐着,也听不到外头说话的声音, 不过林涧将她身边的人都遣走了,林黛玉肯定还是知道的。
一时偌大屋中没了人声, 一片静默安静中只听得红烛自燃时偶然爆出灯花的声音, 林黛玉端端正正的坐着, 但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的。
林涧走进来, 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他瞧见林黛玉端端正正的坐在装饰一新满床红色的榻上, 手里还握着那一柄玉色通透的玉如意,这心一下子又软了几分。
他想, 林黛玉这个样子可真乖啊。
红烛摇曳,光亮中照映了满屋子的喜庆红色, 林黛玉盖着盖头坐在床榻上的端庄模样, 简直美得像是一幅画。
林涧驻足静看片刻,才含笑抬步往前走,到了林黛玉跟前就站定了。
他也不含糊, 才站定便伸手将林黛玉手里的玉如意取过来,随手放在床榻前的小几上,然后含笑将盖头给掀开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林涧含笑凝视着林黛玉的眼睛:“玉儿。”
灯下美人美眸如水,白玉般的脸颊似在发光,林涧一时看痴了,半晌才伸手去握住林黛玉的手,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玉儿,你真好看。”
林黛玉有些羞涩,她微微垂眸,片刻后抬眸,亦含情与林涧对视,她轻轻唤了林涧一声:“夫君。”
这两个字,才入了耳,便叫林涧心神一荡,差点把持不住亲上去。
还好他才凑过去,嘴唇刚刚碰到林黛玉的脸颊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瞧见林黛玉的鬓角,她头上戴着的发冠流苏碰到了他的耳朵尖,金饰冰凉的触感让林涧下意识眨了眨眼,他便顺势放开了林黛玉。
作为国公府的儿媳妇,又是侯爵夫人,这成婚装扮上自然是按照规制来的。
林涧迎亲是在傍晚时分,但林黛玉却是从天不亮就起身开始准备的,这几日为了能在大婚这一日展现最好的状态,孙姨娘和李姨娘没少折腾林黛玉。
于这些林涧都是知情的,不说别的,单单林黛玉头上戴着的发冠就是很重的了。
少说林黛玉也戴着这个发冠将近三个时辰了,头发又是仔仔细细都梳上去的,顶着满头的饰物折腾这么久肯定是很累的了。
林涧心疼她,便牵着林黛玉的手将她带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替她拆下头发上的发冠饰物,还有金钗步摇,一点点的替林黛玉将头发散下来。
林黛玉的头发十分浓密,又已长至腰间,全部放下来时,更衬得她细/腰盈盈不足一握了。
林黛玉瞧见林涧给她梳头,心中倒有些过意不去:“夫君,还是让紫鹃来。”
林涧轻笑一声,手下拿着梳子的动作却没停:“怎么?我弄疼你了?”
林黛玉连忙摇头。疼倒是不疼的,反而还因为林涧的动作由始至终都十分轻柔所以其实是很舒服的,只是林黛玉舍不得叫林涧做这些。
林涧笑道:“我将她们都遣走了。今夜用不着她们,有我伺候你,你只管安心便是。”
林黛玉听出林涧话中的甘之如饴,又因着林涧话中的深意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林涧给林黛玉梳了头,又接着给林黛玉更衣,那婚服好看是好看,但其实行动还是不怎么方便的,这会儿天气凉下来,但穿着几层衣衫还是会热,林涧索性就让林黛玉一并更衣了。
林涧还从未与林黛玉这般亲近过,她还是有些害羞的,不过并没有拒绝,对林涧的要求都很顺从。
婚服里头原本就是红色的中衣,并不用都脱下,林涧怕林黛玉单穿内衫会冷,还特意将衣架上的红色大袖来给林黛玉披上。
林涧还柔声细语的问林黛玉饿不饿,要不要用一些东西。
他望着林黛玉笑得很温柔:“我知道玉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方才我在前头席上好歹用过一些了,并不觉得很饿。不过这桌上的饭食都是凉的,还是生的,不适宜你用。你说你想吃些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弄来。”
其实原本林涧回房后,除了挑起盖头外,还有饮合卺酒吃饽饽之类的婚俗,这些原本都是大婚的流程,也都是内务府那位宫女一直留在屋中同紫鹃几个一直陪着林黛玉的原因。
但林黛玉尚在服药调理身体,不宜饮酒,且林涧知道她累了一日了,不肯回房后还要劳动她如何,更不肯叫她吃那半生不熟的饽饽,遂将房内一切流程都给抹掉了,横竖拜过堂,两个人都已经是夫妻了,从此生同卺死同穴,是再也不会分开的了。
他一心想要林黛玉舒适自在,新婚之夜也不肯劳累她,就希望她能松快些。
他言罢,见林黛玉尚还有些放不开,又含笑同林黛玉说明了他的心思,林黛玉这才放开了些。
她也确实是有些饿了,见林涧这般温柔体贴,她也慢慢放松下来,想着一会儿要面对的事情,林黛玉心里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