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蹊跷的事情,要么,便是前朝如是教的人与都中某些人有所勾结,所以暗中放水以保护同党。
要么,就是这些如是教的人压根不是什么前朝之人,而是有人冒名顶替用了人家的名义,而在私底下做些自己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涧昨日办完了他的差事,还能回府上歇一日,承圣帝这里却是压根歇不成的。
他昨日忙碌一日,只是到了晚间才得空往皇后那里一趟,同皇后一起用了晚膳,才歇了一时三刻就又有折子和地方上的奏报送来,承圣帝是个勤政的皇帝,如今又正值这等特殊时候,承圣帝肯定是撂不开手了。
昨夜于承圣帝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如此算起来,承圣帝便是两天两夜都未曾歇息了。承圣帝是丑时前后将事情都处理完的,那时德平心疼承圣帝未曾休息,便劝着承圣帝趁着朝会开始之前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先歇一歇,承圣帝却不肯,这奏折和地方奏报是看完了,可淮阴太子那边的消息还尚未送过来,承圣帝心系太子,又哪里能安心歇下呢?
最后也不过用了些茶点,又去拿了几本书册在手中翻开,直接等着朝会的时辰到来,而后直接往朝殿去了。
饶是铁打的身子,这两天两夜的熬着,也是耗神的,何况承圣帝也是将要六十的人了,近日又有些苦夏,这么一熬,眼瞧着人就苍老了许多,连带着精神都不大好了。
他刚往龙椅上坐定,还未来得及瞧一眼殿上群臣,就爆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来。
众臣都望向承圣帝,承圣帝不愿当众如此,硬是将喉间咳意压了回去,又缓了一缓,才望着众臣淡淡道:“近日事多,朝会上要议的事情也多。但朕今日什么都不想听,就来说说昨夜如是教的□□。”
承圣帝咳嗽,精神也不好,可他在众臣面前绝口不提这些,众臣也不好主动提起,还是余丞相是朝廷元老,担心承圣帝的身体跟着提了几句,要请承圣帝保重龙体的话,承圣帝却摆了摆手没接茬,让余丞相议□□之事。
“朕说了,今日只议如是教□□之事。别的,就不必再说了。”
承圣帝言罢,便直接点了林涧的名字,让林涧将此次如是教□□之事前后都同众臣说一遍,而后再叫众臣议论。
这如是教的事情影响极坏,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则是如是教的人韬光养晦筹谋已久,二则也是因着朝野上下有这个空子给有心之人钻了,才以至于酿成这等惨祸。
如若不然,那如是教的人假扮成百姓僧侣,又怎么可能闯得过层层关卡,直接到都中来生事呢?
承圣帝固然为如是教的事情忧心,但他心中为此事骤起,这更多的情绪还是生气的。
如若这其中不是有人阳奉阴违暗中生事,又怎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呢?
如是教的人冥顽不灵负隅顽抗死不足惜,可是那些将士们、百姓们、还有他的臣子们,那就真真是无辜枉死了。
林涧将前后事情说完,叫众臣了解了如今情形,承圣帝听得心头生怒,先前还能压得住性子说话,过后说至激动处,还是忍不住指着众臣的鼻子将心中怒意给发了出来。
众臣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要承受承圣帝的怒火,自然是诚惶诚恐的,而承圣帝这怒意也不是针对他们的,也是让他们稍稍能解忐忑之心。
这没做过的人听了不会如何,可要真是暗中做过什么的人,听见承圣帝这一番怒斥,真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了。
承圣帝要追究责任,也要封赏此次救驾有功之臣。
可是这一回朝野上下死伤惨重,这是国殇,在事情还未处理完全之前,或者说是这朝野上下的伤痛还没有缓过来之前,这封赏之事便是要推迟延后的。
承圣帝表明了这样的意思,众臣自然没有异议。
毕竟这一回救驾,那有功之臣便只得京畿大营的统领林涧和北军某营中主将贾琏两个。这贾琏虽未上殿,但林涧都当众表明了他所行乃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了,众臣还能说些什么呢?
说起追究责任,承圣帝是毫不手软的,这殿上站着的众臣与诸皇子,有受害者,也有失职者。
承圣帝一一惩处失职者,这头一个就是端王。
此次大朝会,承圣帝很显然想好了要如何去做,他是掌控者,要群臣俯首帖耳,而非建议他如何去做。
可即便是这样的心思都叫众人给瞧出来了,仍旧是有人要出来打破承圣帝的计划与盘算,这个人倒也很敢说,他是要弹劾一个人,弹劾的人便是林涧。
“圣上,臣知道,林统领此次救驾有功,甚至挽救都中百姓于水火之中,林统领率兵来得及时,可是,京畿四大营的兵力若非调令是根本不该擅离职守的,何况京郊一空,不也失去屏障了么?此次是有贾将军黄雀在后,若无此等援军,那只怕京畿四大营也要让如是教的暴徒给一锅端了!”
这人提及贾琏,先是肯定了贾琏的救驾之功和及时援助,其后也弹劾了贾琏。弹劾贾琏同林涧一样,没有拿到调令就轻易出兵,这是渎职,是欺君罔上。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这般弹劾林涧,众臣将这弹劾的话听在耳中,都是神色各异。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