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裴氏便明白,花曌是想将人交出去了。也是,两个下人而已,再得用,出了这种事一个死字是怎么都逃不掉的。可裴氏满心皆是苦涩,不敢看花曌的眼睛,“相爷,妾身并没有打算包庇他们,但毕竟他们是相府的下人,恳请相爷给妾身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也免得脏了幽王殿下的手不是。”“本王妃不怕脏手,只怕这样的事情不彻底结局,以后又频繁上演,麻烦!”花不羡抿了一口茶,说道。那气度,倒比祁元殇还要悠哉似的。裴氏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烂了,却拿花不羡一点办法都没有,垂头跪在花曌面前,“求相爷,看在妾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反正不管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将陆富交出去的。一天之内,她已经折了一个寒烟,断不可能连陆富都保不住。陆富可是比寒烟重要多了。“是吗?”花不羡嗤笑,说出来的话,格外内涵,“父亲,继母在对您表忠心呢,一个靠不光明手段嫁给您的人,当真有那么忠心吗?”花曌双眸骤然一眯,寒烟揭发的那些过往,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在他眼前重现了似的。这么多年,裴氏除了她自己的一双儿女,就差把相府后院当她的私人屠宰场了!姨娘、孩子、通房,她动起手来从来没有手软过。他身边所有伺候的人,都被她残害殆尽,唯留下一个坏了生育能力的阮姨娘。如此,她还有脸求自己、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什么苦劳,残害他子嗣的苦劳吗!这一刻,花曌特别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哈哈,裴心蓝,你真是叫本相眼界大开啊!你怎么好意思!你的心肠到底有多黑!”裴氏跪着,花曌只要稍微以伸手,便能掐住她梗直的脖颈。花曌也明显有这种冲动,可关键时候,他不知为何却退缩了。手在空中顿了顿,无力的放下。裴氏瞳孔震颤,一双藏在袖子里的手掌被掐得面目全非,才险险压下这份震惊和心虚。极力喊冤,“相爷为何这般误会妾身,妾身……冤枉,妾身不活了!”一边喊,一边飞快的朝柱子上撞去。结果自然是被康嬷嬷眼疾手快的抱住,“夫人啊,万事好商量,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又劝花曌,“相爷,夫人对您从未有过二心,即便有做错的地方,也是一心一意为着丞相府着想,相爷可不要因为外人而和夫人离心呐!”花锦绣也扑过来抱住裴氏大腿,“娘,娘你干什么娘,你要寻死,便连女儿也一起带走吧!”花晟从未见过这般场景,已经吓得有些呆傻了。“香香……”他呢喃了一声,忽然一哆嗦反应过来,跪爬到花曌脚边,“爹,这不是母亲的错,是陆珍那个贱人,她害了我的香香,爹,你让我去看看香香好不好,她肚子里……”“滚!滚出去!”花曌正在气头上,犹如一只愤怒的公狮。花锦绣和花晟均被吼了一跳,犹豫片刻,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花厅。裴氏见状又要寻死。花曌厉喝一声,“让她死!康嬷嬷,你放开她,本相今日就看她是否真舍得撞上去!”裴氏当然不舍得,扑在地上嚎啕大哭。花不羡低低笑出声儿来,“父亲,您要调教女人麻烦关起门来调教,女儿很忙,没功夫在这儿观摩。陆富和玉琼,父亲没有异议的话,女儿这就去带走处置。”“不行!你休想!”裴氏瞬间如同发了狂一般朝花不羡撞来。花不羡很清楚,她为什么执意如此,是因为怕陆富反戈,将她养汉子的事情抖落出来吧?做尽恶事不怕,倒是不敢直面自己的肮脏呢。花不羡轻松躲开,可祁元殇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裴氏,长腿微抬,哐当一声巨响,裴氏便如同一个破风筝一般,撞在了一旁的雕花立柱上。祁元殇拿捏了分寸,并未伤她根本。只是撞了腰,听声音,只怕是几个月都下不了床了。花曌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祁元殇揽着花不羡,没事儿人一样拱手,“相爷别见怪,本王和相爷一样,护妻心切。如此,那两个下人,便可以不用送到王府了。本王看谁敢乱嚼舌根。”花不羡:e……就他这般凶残,连继岳母都不放过的,确实,谁敢头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