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求情,刘瑜似有些犹豫。 禁卫上前,薛谦却无动于衷,双目赤红盯着刘瑜和郭喜寿,张口大声骂道:“昏君啊!昏君!听信阉狗谗言,监禁忠诚之士,新汉建国不到百年,却要毁在汝的手里,汝死!难有面目见祖帝先皇,亦无颜见刘氏列祖列宗,更无颜面见天下万民。汝为刘氏罪人,百死莫赎!” 禁卫粗暴的扯去薛谦官衣,拖着往殿外行去,薛谦却不为所动,依旧破口大骂。 刘瑜被气的青筋暴起,从龙椅上站起,大声吼道:“杀了他!杀了他!气煞朕也!杀了他……” 郭喜寿急忙上前,谄媚的说道:“哎呀!陛下万不可如此生气啊,保重龙体才是重中之重啊。这薛谦如此大逆不道,老奴去监斩,为陛下出口恶气。” 刘瑜恶狠狠的盯着渐行渐远的薛谦,恨声道:“如此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朕恨意,你去监斩,朕要听过程。” 魏同生闻言,急忙喊道:“陛下……” 刘瑜还没说话,郭喜寿却抢先说道:“老相国!陛下可是说了,那薛谦是乱臣贼子,谁要是求情,那就是同党,下场跟薛谦一样。” “你……” 老相国须发皆白,平日养气功夫极好,此时却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着郭喜寿。 郭喜寿则阴恻恻的笑着,眼中满是不屑。 刘瑜见状,似是头疼的轻抚了下额头,满是疲惫的道:“陛下乏了,退朝吧……” “陛下!不能斩薛谦啊!陛下!不能斩薛谦啊……” 满朝文武跪安,只有魏同生奔到皇座玉阶下卖力嘶吼,刘瑜却头也不回的带着郭喜寿渐行渐远,两人偶尔传来的畅笑声,却更想是在嘲讽老人家的悲痛和执拗。 …… 午时,安庆城菜市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断头台上,薛谦双目微闭,如同血人般被绑在断头柱上,身上的血迹还透着鲜亮,显然是刚受过酷刑。 郭喜寿惬意坐在太师椅上,身边跟着几个小太监,或是捶腿,或是揉肩,小心的伺候着。 不少百姓对郭喜寿的做派嗤之以鼻,少数人更是在心中咒骂。 可惜,形势比人强,郭喜寿的势力遍布朝野,平民百姓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薛谦!你对陛下不敬,结党营私预谋造反,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一名中年太监在郭喜寿的授意下,上前大声质问道。 初冬的风不是那么凌厉,猛的一阵吹来,也很是有些寒意,带起薛谦额前的长发。 却见得薛谦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只是嘴角带着些许不屑,嗤笑道:“呸!无耻小人,蛇鼠之辈,安敢在吾面前犬吠? 身为汉民,不思君恩,以身侍贼,做忠犬状,此为不忠;为了荣华,不惜忘祖,更名换姓,断子绝孙,此为不孝;为祸乡里,无视人命,惜财好食,贪得无厌,此为不仁;朋党结私,助纣为虐,不存正气,残害忠良,此为不义。 如尔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脸面质问于吾?又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人世间?” 中年太监乃郭喜寿干儿子,名曰胡海,为人极善专营,为讨郭喜寿欢心,拜与自己岁数相仿的郭喜寿为干爹,并将名字改为郭海。 此人少时家境殷实,年少无知且纨绔恶劣,为祸乡里是一方恶霸。中年家道中落,为求生计不惜净身投入宫中,后跟随郭喜寿,做了不少丧尽天良之事。 薛谦虽骂的难听,却骂的有理有据,郭海亦是哑然,憋的满面臊红。 郭喜寿见状,脸色有些阴沉,看了看天色,也不想等到正午时分,拿起监斩令,大声喊道:“将死之人还敢呈口舌之利,真是无知无畏。哼!时辰已到,斩!” 刽子手提着鬼头刀,一步三晃的走到薛谦面前,用白酒将刀身浇过,凑近薛谦小声说道:“薛大人,小的知道您是个好官,可小的就是吃这碗饭的,多有得罪您别怪罪,一会小的手脚利落点,争取不让您老受罪。” 薛谦淡然一笑,微闭着双目,无惧无悲,只是嘴唇蠕动了下,轻吐出一个“谢”字。 刽子手将手中鬼头刀高高扬起,刀身上酒气蒸腾泛着森然寒意,阳光映射下,刀上隐隐有杀气肆虐。 “刀下留人!” 就在刽子手要手起刀落之际,一声断喝凭空炸响,差点将刽子手的腰闪折了。 只见人群分开,一行六七人直奔法场而来,为首一人满头白发老态龙钟,正是老相国魏同生。 郭喜寿见有人阻止行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魏同生等人,用尖锐的嗓子大声吼道:“魏同生!你们这帮老东西,尽然敢阻挠行刑,扰乱法场秩序,简直是视我新汉国法如无物,咱家要去陛下那里告你们去。” 魏同生还没说话,一旁一个文士老者却抢先说道:“郭喜寿!你虽然贵为后宫统领太监,但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小官。老相国官居一品国之柱石,你敢直呼其名?汝不知尊卑为何物?本官户部部首李维,同样官居二品,官爵在你之上,你如何敢拿手指指我,你且在看看,在场的几位,哪个的官位不比你高?你一个正五品的虾米,敢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嘶吼并指责上官,你可将新汉国法当回事?死囚行刑要在正午时分,如今时辰未到,你却提前执行,你可将新汉国法当回事?死囚死前有断头酒,我等为其送酒送其一程,你却横加阻拦,于情于理于法,你都说不过去,如此,你可将新汉国法当回事?你个如此目无法纪之人,却恬不知耻的说我等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