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晃脑,小腿荡悠悠。
彼时竹意自己猜测的是——当时她受伤,那些大夫都没辙,李颢懿发那么大的火,估计也没人在意她有无内力之事。
但实际上不然,长安城的大夫早就有自己的一个圈子了。
在听闻李颢懿重金请大夫为竹意看病时,李晟轩就已经提前跟那些医师打好招呼了——
“若是把脉到杜姑娘身体有何异常之处切记勿报,若是各位没有把握将她医好便直接推脱便好,轩某自会前来医治。诸位放心,这太子给的赏金我一分不要,届时轩某会派人一一送去各位医馆中。”
其实李晟轩本就是医师界地位较高的,大夫这个圈子大家都很团结,因为有时候药材急缺,少不了相互之间的供应救急,遂他发言了,众人都不会刻意与他找不快。
更何况此次要看的是太子府上的人,面上说是重金邀请,实际上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被他连捆带绑地拖来,医好了就给赏,醒不过来就赔命。
李晟轩此举无疑是在救他们,众人又怎会如此蠢笨看不懂呢?
“你现在可是清醒了?”听她发言思绪已然清晰不少,他停笔抬头,声音略冷淡地问。
竹意荡悠的小脚一滞,不快地歪着脑袋,看着桌前那人不爽道:
“不清醒!”
“……”
闻言,他不讲话,不理会她的视线,复又低下头作画。
竹意眯眼,更加不爽:“这么冷漠?李晟轩你小子,你变了。”
其实她脑袋还晕眩着,但思绪已然清晰,只是现在所言即所想,肢体也有点不受控制。
“对,我变了。”他忽然正色道。
他反常地刚她,倒教竹意意外不已。
她怔了一下,随即“咻”一下跳下床,右手一摊,角落的赤雨剑在空中漂亮地翻转几下后稳稳落进她掌心中。
脚步虚浮地上前几步,一把将剑拍在桌上,她下巴微扬:
“干嘛?想打架?”敢刚她,活腻了?
画作已完成,他搁置好笔,凝视她耀武扬威的小脸:“你……”
“我!”
“你要是再喝成这样,我就……”
“你就?”
“我就打死我自己,真是太无用了,教我们阿意这样难受。”
“哼。”她脑袋扭向一边,双手环胸。
还以为这破书生翻了天了呢。
“嘿嘿,阿意,你饮酒可以,但不要太过度可好?先不说我担心,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皇兄谁来收拾呢?”
确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再比李晟轩懂得怎么拿捏这个天下第一了。
听到没人收拾李颢懿了,那可不行,大大的不行。
今日她确实有点失态,是她没把控好分寸,她鲜少在外面露出这样大的破绽,还好是在扶沙这样远的地方,要是在长安这种仇家多的地方,指不定她今日得有多少场架要打。
日后定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发生!
心中小小地反思了一下,嘴上却一点不软:“我心中有数,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好嘞,晟轩谨遵王妃所言。”
他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竹意才被他这装模作样逗的神情稍微乐点。
见她开心了,他立马上前拥住她,忍不住对着她红红的脸蛋啄一口。
方才便觉得她在床边自言自语的样子可爱至极,每次她逞能嘴硬的样子也很可爱,霸道欺负人的样子也可爱,耀武扬威的样子也可爱……
他最喜欢的是她为了保护自己而凶别人的样子嘿嘿。
这辈子没有谁无条件站在他这边过,他想要的任何都需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去争取,但阿意是会无条件将他护在身后。
虽然她嘴硬地说是为了扳倒皇兄才跟自己协作。
可她就算不嫁给他,他也会助她。
就算她不嫁给他,他相信她也有别的办法让皇兄付出代价。
但她愿意继续条路,那他也绝不会让她输。
“你方才画的啥我瞧瞧。”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问道。
他一抱她,她就将全身的力量都故意压他身上。
李晟轩干脆顺势将她抱起,他重新坐回书桌前,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自竹意身后圈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
“画了一只啄米小鸡。”他压了压嘴角的笑意。
竹意果然正儿八经趴在桌上瞧他画的小鸡。
可这画上人坐在床沿边点头点脑的人不分明是她吗?
“嚯!”
她拎着画的两个角将它高高举起来——
“什么小鸡!好哇李晟轩,你偷画我!”
画中线条简单流畅,未着色彩,草草几笔,但却一眼能看出所画之人就是竹意。
“阿意不喜欢么?嗯……这幅画的时间短,确实看起来有些潦草。”
怎么会不喜欢呢?
有人给无意中偷偷给自己画像,就好比现代时有人在生活中默默给你拍照记录你的美好时刻。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画里的自己,开心不已:
“嘻。这是我在古代的第二幅肖像画诶,以前跟乐卿在苏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