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千金大小姐的褚听谣也自认为见过不少美男子,比如龙生九子却各个都气质非凡的皇家子弟,学富五车的文人墨客,骁勇善战的精兵猛将,都不及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有心动的感觉。
深蓝的衣服打着补丁,虽然旧了却很干净,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脸型棱角分明,五官犹如雕刻一般,尤其是长着一双直击人心的眼睛,眼神里没有卑怯和抱怨,有一种坚韧的力量。
“快点啊,还打粥吗,后边等着呢。”排在后面的人不耐烦起来。
褚听谣回过神来,连忙把蓝衣男子的碗接了过来,勺子从锅底晃动了几天,舀了厚重的粥,盛了满满一碗,又塞给他两个馒头。
男子道了声谢谢,和别人一样,端着粥和馒头坐在墙边下吃了起来,吃的很斯文,不像是别人狼吞虎咽的样子。
褚听谣虽然忙着盛粥,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蓝衣男子,生怕少看一眼,人就走了。
这一切都被周礼熙尽收眼底。好一出暧昧的戏码,人家都要吃完了,你就用眼神留恋。周礼熙决定助攻一把,走向让好友心神不定的男子。
“敢问公子怎么称呼,来自何方,又去往何处?”
蓝衣男子刚好吃完,放下碗起身回礼,“在下姜芜,自小跟从山里的师傅,如今学满下山游历,听闻幽州瘟疫,想去看望一番,尽些微薄之力。正巧路过此地讨碗饭吃,多谢几位姑娘侠士,仗义施舍。”
一听这个叫姜芜的要去幽州,周礼熙心里一乐,好办。她朝望向这边摸不到头脑的褚听谣,一挑眉,眼神传达着,“你的春天来了。”
“在下周礼熙,我奉旨前往幽州查看瘟疫,刚才给你盛粥的是我的好友褚听谣,我们也是看这附近难民太多了,便短暂停留几日,也正好等押送药材的队伍。姜公子既然从师多年,想必是有些本事的,是否考虑与我们同行,一来全了姜公子助人的心思,二来有公子也有了落脚处,不必为食宿操心。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姜芜听完这番话后,想了一会,便答应了,“师傅教我看星象,我也只学了些皮毛而已,若是不叨扰两位姑娘的话,我愿出一份力。”
姜芜没注意到周礼熙脸上绽放出媒婆一样热烈的笑容。
远处的褚听谣听不见这俩人在说什么干着急,和褚听谣一样着急的还有萧卓豪。
“这俩人说什么呢,这叫花子会不会对周姑娘有什么想法,阿强,你说我要不要叫花子腿打断?”萧卓豪跟自己的随从小声说道。
“哎呦,少爷,等搞清楚那小子来历在动手也不迟,千万别冲动啊。”叫阿强的小厮赶紧劝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子。
萧卓豪点了点头,暗地里给这个叫花子记上一笔,得让表哥查一查。那自己也不能闲着啊,走到周礼熙和姜芜面前。
“周姑娘,这位公子是?”
“你来的正好,这位是姜芜姜公子。姜公子,这位是萧老板,劳烦萧老板派人安顿下姜公子,寻几件衣服,安排下住处,这几日先住在你那里,过几日我们和姜公子一同去幽州。”说完扔下这两个人,去找褚听谣了。
二人面面而觑,姜芜率先开口,“有劳姜公子了,给在下寻些粗布衣裳就好了,至于住宿,就不必麻烦了,我寻一处遮风挡雪的地方就行了。”
“既是周姑娘引荐的,也算是朋友了,又怎么能让姜公子在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挨冻呢,你且在这施粥,等天黑与我同行,我自有安排。”
萧卓豪心里想,你离我远了,我还怎么监视你?
姜芜没在拒绝,答应了。
在萧卓豪刚想离开的时候,姜芜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萧老板,今天晚上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萧卓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帮忙去了,姜芜也没闲着,烧火、挑水,一起忙前忙后。
“你看我就说吧,这姜芜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你去给他搭把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周礼熙推着褚听谣,示意她到姜芜那边帮忙。
周礼熙已经告诉褚听谣刚刚和姜芜说的话,褚听谣被好友识破了心思,本就不好意思了,现在周礼熙又明目张胆地撮合她和姜芜,就更是羞红了脸。
“你别闹,你要想去,你自己过去,我还忙着呢。”一把甩开周礼熙。
周礼熙看着好友的窘迫样,笑了出来。又打眼看了向姜芜,她留下姜芜不只是因为褚听谣,而是有一种直觉,此人并不简单。他的为人待事,一举一动都不卑不亢,不会因自己狼狈的状态在权贵面前而自卑,也不会转身变成了施舍者而对比自己更潦倒的人而自傲,从始至终都是有礼有节,谦谦君子摸样,这并非山野间夫子能教导出来的。这个人有点意思。
大家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发现,宵征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唤来了一只小鸟,翠绿翠绿的,小绿鸟蹦蹦跳跳跳到了宵征手里,宵征在鸟儿爪子下绑了个塞满字条的小圆筒,亲了下小鸟的头后放飞了,一眨眼那点绿就消失在空中。
众人忙碌了一天,发掉了十筒粥,几百个馒头,累的都直不起腰来。收拾好毯子后,大家依依告别,相约第二天继续。临走时褚听谣看了姜芜一眼,而姜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