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视下,铃兰径直走到棺材前面,扯走危澜身上的披风,扔给前面的白卿,问道:“这是你的披肩?”
白卿展开披肩,面无表情地摇头,“不是。上面的花纹不对称。”
“那你的披肩?”铃兰目光转向众人,打量每个人身上的披肩,“这就奇怪了,这贼偷你的披肩做什么?。”
“可否请大家解开披风,经我检验一番。”
这句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人照做,就连墨琴和素棋也纹丝未动,大家警惕地看着铃兰。
墨琴冷冷来了一句,“你在长安只是丫鬟,哪有资格命令诸位。”
“正是。区区丫鬟也敢命令在场的诸位贵族。”阿洁跟着说道。
高永却站了出来,主动解下自己的披肩,双手奉给铃兰。
“铃兰娘子,请。”
铃兰睫毛抖动两下,意识到高永的解围,她接过披风后感激地看向高永,嘴角细微地翘起。
在微弱的灯光下,高永盯着铃兰的脸,看她那对蛾翅似的睫毛,仿佛有一瞬间回到童年时遇到的柔兰,眼底有些湿润。
元邈正好对上高永的脸,产生一种没由来的危机感,铃兰此刻背对着他,也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一种恐慌的情绪满上心头,等他稍微明白这种情绪的缘由时,话已经脱口而出。
“铃兰。”
铃兰转头,疑惑地看着元邈。
元邈拉回理智,也解开自己的披肩,向前走两步交给铃兰。
高永和元邈两个人都是士籍,既然都已经做出表率,长安身份地位不如两人的客人也都递出自己的披肩。
墨琴和素棋两人配合地将披肩相继送上,阿洁和阿涵两人自然也跟随四时会的行动,乖乖交出披肩。
铃兰将所有人的披肩递给白卿。
白卿仔细辨认过每一条披肩,却道:“没有一条是我的披肩。”
“这披肩大概是被贼人销毁了。因为原本的披肩上面有投放致命毒药。”铃兰说道,“而凶手知道危澜的肩膀不适,常触碰左肩以缓解疼痛,所以凶手在披肩的左肩处投放了毒药。”
“这么说起来,与女蛮国无关了。毒在披肩上面,并非是在菜色上。”女蛮国国主道。
铃兰听得出女蛮国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毕竟四时会前面讨账在先,女蛮国并不打算再为昊彩国买单。
她犹豫地看向元邈。
“也并非一点关系都没有。”元邈说道。
女蛮国国主没有理睬元邈,转而问铃兰:“怎么回事?”
元邈只得向铃兰提示,“铃兰,事发当天你就坐在危澜王储的对面,可有记得当日发生了什么。”
铃兰仔细回想当日的事,恍然大悟,看到元邈对她点了点头。
她肯定地说道:“女蛮国有凶手的内应,凶手事先买通女蛮国的内侍,选择鱼作为款待贵客的菜肴。”
女蛮国国主听罢,小声吩咐女官抬上当日危澜食用过的烤鱼。
国主仔细看向鱼刺,发现鱼刺被危澜打碎并重新排列。
铃兰继续道:“危澜王储因此用手触碰鱼肉,导致沾在斗篷上面的毒素污染了鱼肉。”
“你说的这些只是猜测,可有证据?”国主问道。
“铃兰。”元邈忽而走上前,递给铃兰一个小瓷瓶,说道:“你的试毒剂在这里。”
铃兰拿着瓶子,将里面的药剂洒出几滴在鱼骨上,鱼骨上面呈现的斑驳的黑色痕迹。
她又端起盘子,凑到鼻尖轻轻一嗅,“苦杏仁的气味,鱼骨上面沾着少量的毒药。”
“究竟是何人下毒?”阿洁这时却主动问话,“铃兰娘子,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不能放过这坏人,也不能诬陷一个好人。”
铃兰想了想,元邈先前并未交代过凶手是谁,只让她号召大家把披肩上缴,可是问题是凶手并没有留下死者的披肩。
况且案发后过去几天了,就算当日凶手的确收藏了披肩,现在也应当已经销毁了罪证,现在更是死无对证。
铃兰托着腮,为难地看向元邈,见他摇了摇头。
她只好就此作罢,坦诚道:“我也不知,此事还要改日再议。”
听到这话,阿洁嘴角挂起嘲讽笑意,奚落道:“找不到凶手学别人做三堂会审,浪费大家的时间。”
见阿洁咄咄逼人,铃兰自知理亏,被呛得说不出话。
就在此刻,白卿突然骂道:“住嘴。休得对铃兰娘子无礼,你知道她是.......”
铃兰吓得一哆嗦,生怕白卿说出她四时会成员的身份,她和危澜同样位列兰字科,同级之间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
白卿看向铃兰,缓缓说道:“他父母可都不是好惹的,你是想连累我们被灭族?”
父母?
听到这两个字,铃兰着实一惊,赶紧发问:“你真的知道我父母?”
元邈干咳两声。
白卿神秘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巧妙避开这问题,偏过视线看向女蛮国国主。
“国主,可否能请求您为我申冤。我死后向阎王爷询问过,凶手就在今日在场的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