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没打算停住脚步,以为是诈骗,但见两人停在自己面前,纳闷道:“两位是?”
为首的侍女恭敬地福身,“铃兰娘子,元御史雇我们两人护送您回去。”
“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海澜说道。
侍女说道:“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铃兰向两人告辞,跟着两位侍女回去,听见那两名侍女窃窃私语,时不时微笑,偶尔脸色泛起红光。
她尝试加入两人,说道:“你们为何如此兴奋?”
侍女答:“终于见到那位郎君。”说完这话,她把脸埋在两掌之间,显得格外娇羞。
铃兰恍然:“元御史在长安的时候也是如此。”
侍女听到这话愣了愣,慌张解释:“不是元御史,而是白卿的表弟海澜。娘子可别误会,元御史我们哪敢想。”
差点忘记海澜的长相才最符合大唐的审美,元邈的容貌虽在现代属于上乘,身材适中,但在以富态为美的唐代,不如珠圆玉润的海澜。
侍女们说起海澜,便打开了话匣子。
“铃兰娘子有所不知,海郎君的傀儡戏手艺,在整个大唐无出其二。”
“你不知海郎君多努力,小时候跟着表姐四处闯荡,好不容易在剑南西川扎根,哪想到本朝第二年,剑南西川叛乱,他们被迫跑到东川重新经营。”
听到这里,铃兰这时才想起来,海澜在这里的影响。
之前她只记得元邈讽刺,说海澜红不过三川,却忘记在三川之地,海澜才是顶流,而现在距离元邈成为整个大唐顶流,只剩下半年不到。
铃兰这时忽想起前世自己的死,她是被两名粉丝活活推下水淹死的。不管是哪个朝代,和顶流离得太近,准没什么好事。
她默默地盘算,等半年后,也就是明年四月份,她一定要从元邈身边离开。
*
铃兰在路上一边想一边走着,走回御史的住处,见到那两名女子还没离去,便掏出铜钱给两人。
侍女摆了摆手,“御史已经提前支付过二十枚铜钱,娘子不必再给。”
二十枚铜钱?
听到这里铃兰顿了顿,元邈这次出门,只从她这里预支了三十枚铜钱。
过了半晌功夫,家门口走来两名男侍从,将一架瑶琴抬进屋内。
“娘子,搬运费御史已经提前支付了,您把瑶琴的二十两结了。”
铃兰面色一黑,不情不愿地从行囊里掏出二十两瑶琴钱,心里责怪元邈赶鸭子上架。
她半年后即将离去,哪会想收元邈的礼物,元邈将银钱交给她打理,她先前一个子都不敢多用。
这会儿可琴已搬运到她密切奶奶,他还提前交付了搬运费,她这人好面子,也没办法当面拒收瑶琴。
一想到自己被算计进去,铃兰有些吃瘪,想折返回去找他算账,但那侍女却拦住了她。
“御史让我们护送您回家,您若是出去了,我们两人不好交代。”侍女道。
为了不让两人为难,铃兰只好走进宅子里。
刚进了宅子,她就钻进炊房,取了点棒子面,喂给关在笼子里的鸡福宝。
鸡福宝落地剑南后仍然日常进食,欢快地咯咯直叫。
此趟出行铃兰将鸡福宝带了出来,毕竟现在元家就只剩铃兰和元邈两人,他们一起去剑南道,家中便无人照料鸡福宝。
铃兰闲来无事,索性抱起家中新添的瑶琴回到房内,慢慢捻动琴弦。
她看向半敞开的窗外,秋叶迎风纷落,兀自离开枝头。
看着窗外的景色,或许触景联系起自己,手中不觉拨动出悠扬曲调,是伤离别的《别鹤操》,曲调悲怆而凄婉。
外面偏偏应景地起了雨,从窗口灌入丝丝凉意。
铃兰觉得有点冷,随即止住琴音,起身去拿一件披风,她抬头看向门口处,却见元邈站在门前。
两个人相处有段时日,元邈偶尔也能看懂铃兰的意图,拿起铃兰的披肩,走到她旁边为她披上。
元邈扫向铃兰的弹着的那琴,他在长安时,仍对于铃兰的琴音不吝赞美,这会儿更是不意外地赞赏起来。
“琴艺在铃兰之上,我至今从未曾从别人哪里听过这一支改编。”
铃兰点头,这的确是她凭着现代记忆的改编,和唐代的谱曲方式不尽相同。
元邈忆起过往,又道:“七年前弹的也是这一支曲子,许久未听你再弹起。
听到这里,铃兰产生一丝疑惑。
“穆椋说过,当初我替娘子弹琴时,弹错了这支曲子的音。此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