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但喉咙割开后,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几次徒劳尝试后,他把目光落在铃兰身上。
铃兰看着他,弯腰蹲下了身子,心中生起一丝怜悯。
墨琴注视着铃兰的动作。
“收起多余的同情。”
铃兰没有抬头,墨琴却继续说着。
“高家家宴那日,你与他父母两人都中了毒,他原本想要你死。”
“他以你的性命,要挟海澜凌迟了高鹜,只为隐瞒了高鹜真实死因。后面的人见到血肉模糊的尸块,先入为主判断高鹜是凌迟而死,没有人会往中毒方面去想。”
铃兰觉得与事实有些出入,不免质疑:“杀害高鹜的凶手真是高永?可我当日只中了软筋散的毒。”
墨琴道出真相:“那是因为海澜。他调换了你喝下的茶,想让睡过这次劫难,没料到你会误闯现场。”
“可后来他对.....”,铃兰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唇,“他对柔兰并非多喜欢,一切只是利用啊。”
爬在地上的高永抓着铃兰的手腕,用尽力气摇了一下头。
墨琴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铃兰低头看向高永,他的手因生命力的流逝而变得冰冷,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汲取她掌心微不足道的热度。
他凝视着她的双眸,看似深情,却仿佛想在她眼中看到别人的影子。
但很快意识到,他所眷恋的只是长久以来的幻影,包裹着自己的想象。
他因失望而眼神涣散,渐渐失焦,片刻后便断了气。
墨琴突然开口:“他爱慕过,但不多。”
“看得出来,”铃兰甩开高永的手,站起了身,说道:“其实我该告诉他,当初在冰湖里救下他的是元邈,是他误会了。”
提起元邈时,铃兰忽觉有些感伤。
现在她卧底的身份败露,墨琴今日不知疲惫地诛杀了百名四时会的叛徒,应该不介意锦上添花,再杀一位。
最终一切没能逃过历史的束缚,元邈该娶的那个人仍该出现在元和十年,而她只是一个死在元和五年的历史炮灰。
她站起来,面朝墨琴,平静地说:“动手吧。”
已经死过两次,再死一次又有何惧?
处置高永的长剑还未收回剑鞘,缓慢地抬起,铃兰坦然迎接此生的落幕。
墨琴的剑探入朱红头帕,剑尖朝她贴近。
倏忽间,长剑调转方向,朝上而去,挑走了盖在她头上的帕巾。
被掀起的遮脸红帕在空中折半裂开,慢慢下落,墨琴迅速收鞘,又伸手接住两片碎布。
他对自己未见生疏的剑术颇为得意,有些炫耀意味地把两片布递给了铃兰,“留做纪念?”
铃兰怔了。
一方面惊讶墨琴的深藏不露,另一方面墨琴居然没有当众斩杀她。
该不会真把她当成亲女儿了?
墨琴读出她的困惑,“你若死了多没意思,古晏廷也不会放过我。不如留着你,让他慢慢吃瘪。”
铃兰没想到此事竟会如此轻松揭过。
墨琴又道:“你是探子的事,我并告知行妄将军。但往后四时会不再与你传递任何消息,而你只归古晏廷一人管理。”
铃兰点头,暗自腹诽。
墨琴说想让古晏廷吃瘪,但实际不想让古晏廷为难,才把她的处置权交给古晏廷。
总算是看穿了,墨琴对古晏廷的恨意只在嘴上。
*
三人在礼堂后面换下血衣与婚服,便趁夜离开高家。铃兰离开东川前,打算回一趟元邈之前的宅子,替鸡福宝收尸。
元邈之前总差点把鸡福宝抓去炖汤,她估计回家只能见到漂亮的鸡骨头。
温怜生却拦住她:“你们养的鸡在长安啊。”
铃兰纳闷道:“在长安?”
温怜生回想了上次参观元家的场景,道:“对。你可不知道,元邈还雇了奴仆帮他养鸡,现在这鸡足足有五斤,再养下去可以抓去斗鸡了。”
“他竟然舍得请人....”铃兰暗自感慨,之前元邈一个奴仆都没请,非说他们没有一儿半女,没这个必要。
“为何不舍得?”温怜生说起来有些羡慕,“他上次回去,皇上奖赏他不少金银。况且最近不少人去元家应聘,宁肯一分钱不要,甚至想倒贴钱。 ”
铃兰笑了一声。
差点忘了,元邈这时已经是大唐顶流了,往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姑娘掷果盈车。
铃兰向温怜生询问了长安近日的事,目前除去元邈意外前往剑南道,其他发展皆与史书相同。
她松了一口气。
*
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们三人逃过巡逻的守卫,悄悄出了城门,投宿到城外的一间客栈。
隔日天尚未全亮,三人便离开了落脚的客栈,在路口处分道扬镳。墨琴与温怜生两人直接回涿郡总部,而铃兰要回长安寻元邈,
她行了一礼,“谢过....义父。”
这句义父喊得墨琴心情愉悦,他道:“若是你和古晏廷成婚就好了。”
自然能多占一份口头便宜,他没把这话说出口。
铃兰笑了笑,忽而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