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大队官兵包围着裴家的府门。
裴府管事走了出来,与他们出面交涉,听闻他们是来抓裴家的千金裴椒,说她涉嫌盗取元家一样珍宝,要被抓去刑讯。
只说:“不是我家娘子,她今日与古家郎君踏青过后,便回去太原的母族那边了,早就不在长安了。”
这些官兵不信,但裴度只令他们尽管上门来搜,果不其然,四处找不见铃兰的踪影。
元邈面容凝滞,脑海中思绪纷乱。
她和古晏廷今早去踏青,是打算接受裴家的安排改嫁给古晏廷?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想嫁给古晏廷,对他只是利用?
那她的牺牲可真够多的,为了拿到离魂丹的丹谱,还为他怀胎生下盼汝。
元邈想得出神,不知不觉在旷荡的裴家后院迷了路,听到两个洗衣妇在聊天。
“你年纪小,又刚成婚不久,别洗裴小娘子的衣服,她刚小产过,不吉利。”
“她不是还没出嫁吗?”
“听说原来和人私奔,闹出来一个孩子。裴二给她熬了碗药,让她把孩子打掉。”
说话间,老妇抢过旁边的年轻新妇手中的盆,“我替你洗,你先歇着去吧,反正老婆子守寡多年,也不怕不吉利。”
元邈从远处模糊地瞧了一眼,盆中白裙的裙摆沾染了醒目的红色痕迹。
他气得嘴唇微颤,不禁攥起拳,用力锤了一下近处的石墙。
手背擦破了皮,渗着细细密密的血珠,疼痛得直白,而他此刻头皮发麻,心中的痛楚盖过皮肉之痛。
眼前发生的事印证了他曾有过一瞬的猜测:铃兰长大后改变良多,早就不再倾慕于他,所有的真情都她演出来的。
但凡心底存着一丝爱意,哪会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割舍掉他们的孩子。她不光不爱,甚至是........
她厌恶他。
想到这里,元邈负气离去。
*
过了一会儿,浣衣部的管事姑姑走过来,看到老妇拿着新妇的盆,正在卖力地搓着衣料。
管事见老妇年老,有心替换掉老妇,但新妇第一天上岗便不见了,她问道:“新来的那位呢。这不是你的盆。”
老妇道:“新来的懒,嫌弃裴娘子裙子上的红果酪太黏,不好清洗,所以就娇气地离开了。”
她用冰冷的水又过了一遍衣裳,手指头冻得发红,而白衣清洗得干净如新,红果酪的痕迹消失不见。
老妇颇为得意,喃喃道:“要说洗衣服,还得是年纪大一点有经验的好。”
管事一听便知是老妇排挤新妇,估计说了什么事劝走了新妇,但看老妇皱巴巴的脸,想到她一个寡妇在长安谋生不容易,便也没打算发落,只道:“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明日你督促新来的好好上值。”
老妇点点头,这话的意思明天她还能继续来这浣衣,便问道:“不告诉主子吗?”
管事道:“反正这件衣服的主子,以后也不在裴家住了。”
一晃就到了元和十年。